第二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乐文小说网 www.lewen45.com,最快更新魅情冷红颜最新章节!

    他的舌灵动如蛇,轻叩着贝齿,随即长驱直入探索她的细滑柔软。

    莫雨桐倒抽一口气,他的笑容没有温度,薄唇却又暖又软,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侵入,她只能全身僵直地承受,初吻连同反应能力都叫他夺了去。

    忽然一阵天旋地转,她的头好晕,不由自主闭上眼睛,她的神智就要被那炙热的晕眩感给蒸融了。然而,深植于心的戒备忽然滋长了抗拒的力量,她的手立刻往前推。

    “不要!”她偏过头,剧烈地喘息,补足失去的气息。

    “现在才说不要,不觉太晚了吗?”葛翊幽深诡魅的眸子闪动嘲讽之光,低缓寒淡的语调仿佛令四周温度也变低了。

    莫雨桐无惧地迎向他的目光,忽然领悟他也没有小登科的喜悦,甚至在瞧清了她的容貌后,也没有改变他对这场婚姻的深恶痛绝。

    宁死抗拒媒妁之言——她家丫鬟是这么说他的。

    “你不想娶我,我也不想嫁!”她抿紧唇,眉宇乍露倔强。

    倔强,一种不属于清灵美女的特质,却在她脸上揉合成奇特的鲜活魅力。

    “喔?”他剑眉一挑。“嫁给我这声名狼藉的纨挎子弟,确实是委屈莫才女你了。”虽然他确是迫于无奈才娶,可不代表他会高兴这美女的轻视。

    “我的意愿与你是否声名狼藉无关。”她蹙眉声明,况且葛翊绝非寻常的纨挎子弟。气质不同,那是装不来的。但无论他是怎样的一表人才、英俊挺拔,他之于她终是陌生。

    那么她是芳心另有所属了?这怀疑令他剑眉一蹙,幽眸闪过冷怒。

    女人于他向来只是纵情泄欲的对象,他的心在五湖四海,若非老太君手腕高明,他又岂会至今仍然被局困在一方京城?家室是老人家的王牌,也是将他紧紧系在身边最有力的羁绊,是以他抗拒,不想任何一个女人与他生命相系。

    但想到莫雨桐或许心有所属,却令他燃起怒懑情绪。

    “不管你愿不愿意,成为我葛翊的妻子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履行为妻之道,理所当然。”冷硬语调中,霞披被扯落,即使她惊吓得娇呼,倘脸顿时苍白,也阻止不了他剥除她衣衫的坚定意志。

    “不要”嫁衣转眼已被剥落,葛翊的唇落在她柔细的颈项,她荏弱的身躯贴着他刚健似铁的胸膛,她微弱的抗拒就像蚍蜉撼树,毫无成效。

    乖顺与反抗,她挑了后者,受到羞辱也在她的意料之中,只是当真面临时,还是令人感到难受、不堪。然而,乖顺地接受陌生人的占有,于她也是相同程度的羞辱。盲婚哑嫁的婚姻实在大大违反了人性。

    深深的无助揪出了她心底强抑的脆弱,她的力量实在太单薄,无法对他造成丝毫的威胁,但她绝不可能摇尾乞怜,只有强忍着泪水,心中满是不甘。

    莫雨桐是名满京城的才女,并非无知愚妇,却在洞房花烛夜选择反抗。抛开大男人的尊严,他倒有些钦佩她的勇气,起码她敢于表现出她的不情愿。

    发现了她盈满眼眶的泪,葛翊勾起冰冷的讽笑,女人于他从不需强要。

    “你以为你有选择的余地吗?”他淡淡地嘲弄。

    “我知道我没有!”她泛着泪光的水眸愤然射向他,最糟的已经要发生了,她还怕什么?“可你也不能期望我欢天喜地、心甘情愿地接受。尽管你是我的夫婿,究竟仍是陌生人!”难道身为女儿身,她不愿意的事,也得咬着牙忍受?!不,她就是做不到。

    陌生人很有意思。他们的确是,而他竟然真的替她感到委屈了。从这一刻起,他正式将她当作一个有思想、有自主能力的人看待了。像她这样的女人会诱引出男人的征服欲,可他想征服她吗?一个他不想生命相系的女人,为何要征服?

    葛翊放开了她,独自踱到窗畔,推开窗,微风拂进新房,墨色芎苍中,有一轮明月高挂,闪亮的星子就像他新婚妻子的眼睛。蓦地,一抹莫测高深的微笑跃上了他薄而诱人的唇。他要一个生命不相系的女人,不已经得到了吗?呵,太君这回失算了。

    转过身,莫雨桐独坐椅上,双手抓着衣襟,神情戒备却仍是尊贵傲然。

    “如果你是男人,或许你我能成为莫逆之交。”他淡笑。

    莫雨桐一怔,反射道:“女人为何不能?”那神情好似在说——女人哪里不如男人了?

    葛翊的笑意加深,对她的争强好胜感到有趣。纤弱娇美的外貌下,居然是那般不协调的钢铁意志。“红粉永远不可能是知己,只有男人才能真正了解男人。”

    莫雨桐不再置啄,更无从反驳起。起码,她不了解他。

    “你不想嫁给我,我也不想娶你,那么,你可以不做我妻子,也不需将我当作丈夫。”

    莫雨桐灵动的水眸递出疑问,戒备而不解。

    葛翊扬起寒淡的笑容,懒于解释。

    “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了,我这陌生人的想法并不重要,咱们只要在外人面前扮演好相敬如宾的夫妻即可。”他关上窗,准备就寝。

    这是说,他答应不碰她?她纤足撑起娇躯,搞不懂这个变幻莫测的男人,她曾设想过几百种新婚之夜的可怕情境,却不敢妄想这个结果,然而葛翊却成全她了。

    “为什么?”基于她自己也不明白的原因,她想知道理由。

    “我不需要妻子。”

    莫雨桐愣愣地看着他宽衣解带,然后接到他瞟向床铺示意的眼神。

    “里面的位置是你的,早点休息,明天一早,你必须去见很多人。”

    她在他的注视下走向床铺躺好,听到他吹熄烛火的声音。不知是她狂震的心跳阻碍,还是他走路轻如鬼魅,她没听到他走近就感觉到他在她身畔躺下。她身躯僵直,眼睛睁得大大的凝着床顶。黑夜幽暗得令人感觉像睁眼瞎子,鼻端嗅着灯蕊熄灭后飘来的焦烟味,空气中混合著淡淡的酒香以及身旁男子的阳刚气息。

    她睡不着。

    日升,鸡啼。

    春阳刺目,唤醒了一夜安睡的莫雨桐,她眨动惺松睡眸,发现自己居然靠在葛翊宽阔的肩上,这才突然想起自己成亲嫁人了。然而,这种现实反而更像梦。

    昨夜沉入梦乡前,她原以为自己不可能睡得着,毕竟,身旁躺着一名陌生男子。然而,她不但睡着了,还睡得很沈,而且居然还靠在他身上。这事实宛若一桶冷水当头浇下,令她脑子霍然清醒。

    她坐起身,纤指轻梳秀发,咬着唇尴尬了好一会儿。幸好葛翊仍在梦乡,他睡着的模样极其俊秀,稍稍收敛了那如影随形的冷漠和危险气质。在清晨阳光的映照下,那俊拔的剑眉、高挺的鼻梁以及诱人的薄唇综合成非常独特的幽魅俊帅。这个人丝毫没有古圣先贤的?缕槔诼洌你幌竦***5难辖么揍荆?伤?植凰埔话沔?孀拥埽你幌窦臣秤你纳碳指?濉8瘃词撬?薹u槔嗟哪腥恕?br />

    忽觉自己瞧他瞧出了神,莫雨桐俏脸立刻染上嫣红。这么大一副躯体横在这儿,她该如何下床?为难地估量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跨过他,思量着最好在他醒前更衣完毕。

    谁知她一腿才刚跨过,臀部突然被顶了一下,身不由己地往前扑。她“啊”地惊呼一声,整个人跌到葛翊身上,唇神准地印上他的,一时之间,她脑中一片空白。

    眼前晶亮的瞳眸跃入淡淡笑意,葛翊不客气地含吮起她送上的香唇,那娇柔的身躯立刻轻颤,纯洁的反应刺激了他清晨精力旺盛的欲望。莫雨桐这才一惊,忙撑起身躯,而这个昨夜才答应以礼相待的新婚夫婿,居然也跟着起身,唇始终没有离开她的。莫雨桐就这么跨坐在他大腿上,被他贴搂在胸前,像昨夜一般被他恣意地探吻她舌内的芬芳。

    是一回生、二回熟的关系吗?他的侵犯燃烧了她体内奔窜的血液,身体因奇异的感觉而紧绷、颤抖,她情不自禁地轻吟出声,同时逗引得他的手指拉开了白衬衣衫,露出了仅剩蔽体的小肚兜。

    “你”强烈的羞意染红了俏脸耳际,红潮?锢牡接琶廊嵯傅木毕睿?酥劣谘追勰鄣男厍啊l欤你呛问毙训模?br />

    葛翊尽情汲取她的芳香,这清幽馨香正是困扰他整夜、伴着他入梦的味道。当枕靠着他肩膀的头颅移动时,他就警醒了。他不动声色地观察她,发现她动静都显得清丽优雅,而绝俗的姿容是如此动人心魂。

    “你想出尔反尔?”颤抖紧张的柔嫩嗓音唤回他心醉神迷的神智。

    该死!做为一个丈夫,为何要答应不碰自己的妻子?她这身清白为谁保留?“月老牵线、缘分既定。你藉以脱困的说辞,指得不正是我吗?”他淡笑,凉凉地轻讽她。

    莫雨桐心弦一震。“你怎知那是我?”

    “笛子吹得这么好的姑娘,京城中怕也找不出第二人。”葛翊勾起她的下巴。“我会遵守承诺,这小小意外只能怪你生就模样太诱人。”

    她决定此时以不接辞为妙。他为何非得靠得这么近才能说话?可恨地分薄了她的空气。还有,他一定要如此嘲讽吗?

    “说,方才为何看我看那么久?”

    她俏脸立刻如火烧般赤红。自己也不知怎会失了神,如何回答?

    “你既已醒,为何装睡?”莫雨桐微嗔,毫未发觉自己的裸露,直到他逗弄的目光游移,手指跟着滑上她雪白粉臂上的一点殷红印记。

    “这是什么?”他好奇地按搓着那红点。是痣还是胎记?可惜怀中佳人立刻小气地赶紧拉上衣服,他幽魅的眸子嘲弄加深,讽刺她的后知后觉。

    莫雨桐抿紧唇,回答了他的问题。“守宫砂,若有朝一日它无故消失,你就吊死我吧!”

    葛翊扬起眉,原来是清白的印记,这聪慧而烈性的女子究竟是如何打算自身的未来?半晌,他环起她的纤腰将她移下床。“更衣后,咱们去向太君请安。”她的问题,与他无关。

    葛太君,主导请旨降婚的始作俑者,娘亲说她可以算得上是女中豪杰。

    她的大伯葛翔是相貌清瞿的男人,身为葛府的支柱,自然有股威严。现任大明朝礼部侍郎,位高权重,声名颇佳。拥有一妻二妾,以及一双儿女。

    葛太君端详着莫雨桐清丽的容貌,愈瞧愈是满意。“雨桐,你娘是老身的忘年之交,那样贤良聪慧的妇人,慎重地将爱女托付予我,葛家决计不会亏待你的。”

    “雨桐明白,谢太君厚爱。”莫雨桐垂首敛道。面对葛家最德高望重的老祖母,想轻松也轻松不起来。

    真是个大方得体的姑娘,葛太君心中暗赞,撑着?收茸吖?ィ?浊械匚兆x怂?氖帧?br />

    “我这孙子打小被我给宠坏了,若他敢欺负你、给你气受,尽管来跟太君告状,葛家的女人不用忍气吞声,受男人的气。”

    莫雨桐浅浅地笑了,娇美得如春花初绽。自与她见面,两人一直是绷着脸说话,没想到她笑起来竟美得惑人。葛翊定定地瞧着她。

    见了太君,莫雨桐终于了解娘亲为何认为嫁入葛家是最好的安排了。

    “谁能给葛家的女人气受了?大哥你说呢?”葛翊冷哼。

    葛翊不自然地咳了咳。在敬爱的老祖母面前,他可不像小弟一般惯于忤逆。

    “我给你安排了这样才貌双全的姑娘为妻,你还有啥好抱怨的?”葛太君瞪了孙儿一眼。“雨桐,别担心,他就是性情古怪了些。你娘说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吗?有空就来找太君下棋品茗,知道吗?老人家独个儿,少人关心,两个孙儿一天到晚流连在外,心里难得想到老奶奶年事已高、行将就木,幸好你嫁了进来,也好常来陪老身解解闷。”

    看出老太君是真的寂寞,于是说道:“雨桐一定天天来叨扰太君。”

    “好,好。”太君抚着她的手背,甚是欣慰。

    老太君说什么都要数落数落他,对莫雨桐说的那番话,大半倒是冲着他来的,大哥只是受他牵连,永远恭谨地聆听教诲,而他要是能不回嘴,他就不是葛翊了。“太君身强力健、精神爽,所以做孙子的才会放心在外流连啊!这就叫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一旁的人都强忍着笑,只有莫雨桐惊诧地眨动水眸。

    葛太君怒震?收龋?畹溃骸盎胄樱?憔褪前筒坏梦也昧?岸妓挡怀觯?眠赌钅悖?遣皇牵浚 ?br />

    “太君若能明白自身缺点,进而改去,末始不是功德一件。”葛翊翻转折扇,站起身,无视太君气呼呼的老脸。“娘子,为夫领你熟悉葛府,陪太君聊天来日方长。”

    莫雨桐水眸询问地瞟向葛太君,得到了首肯。

    “去吧!合该如此。”葛翊竟会主动提出这种要求,她欣慰都来不及了,哪会反对。原本她还担心葛翊会冷落娇妻,这下终于可以放心了。

    葛翊与莫雨桐相偕而出。

    三个嫂嫂看着她的目光带着怜悯,像小叔这种阴晴不定的男人,服侍起来是很辛苦的。

    莫雨桐约三寸金莲走不快,葛翊只有放缓步伐配合她。持续了一段距离的沉默后,他才开口道:“大哥的正室朱氏是皇室远亲,在家中负责管帐,葛府用度支出大抵需经她手。然而,因她多年来始终未孕,至今尚无子嗣,她担心自己地位滑落,是以有时略微严苛。不过,只要你不让她感觉与她争权,便容易相处。”

    莫雨桐没想到他会跟她说这些,这份细心与体贴令她在心中暗暗感激。进了他家门,与姑嫂相处的时间只怕比跟丈夫在一起的时候多,早些了解家人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我会尽量多多征询她的意见。”随着葛翊穿堂过室,五进大宅里,一家人的居所甚是独立。见过老太君后,她忐忑的心已安定许多。

    葛翊赞赏地瞧她一眼,她确实是一点便通。“侄子、侄女都是三夫人所生,她性格温顺,只要儿女安好即一切无争。较为麻烦的倒是刚进门不久的小妾,她自恃年轻貌美,等怀了身孕只怕气焰会更嚣张,不过一切在老太君眼皮底下,谁也没法翻云覆雨。大哥那儿的女人问题,你少沾惹些腥为妙。”

    男人已经有妻有妾、有子有女了,为何还不满足,还要再娶一个女人来搅乱平静的生活呢?莫雨桐秀眉微蹙,始终无法了解男人的贪心欲望。

    “多谢你的提点,我会看着办的。”她诚恳地称谢。

    瞧她那一脸不以为然,葛翊不觉失笑。其实葛家已经算是相当单纯的了,别的王公大臣,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大哥要是不纳妾,恐怕反要遭朝中同袍耻笑了。

    “你毋须跟我客气,其实我还必须倚重你甚多。”穿过了庭园,他边介绍大哥家室的居所位置,边与奴仆领首打招呼。“倚重我?”她不解地凝望他俊魅的侧脸,他的话总让人猜不透。

    “不错。我仔细思量过了,你不愿嫁人,却迟早必须婚配,所以嫁给我,等于是我帮你解决了一个棘手的问题,你就安心在这儿当葛家少奶奶。至于我,你只要帮我安抚好太君即可,我发觉你真是最佳人选。”

    “安抚太君?”这是何意?他愈说她愈迷糊了。

    “你只要记住,以后无论有什么事,你都得帮衬着我,这是你欠我的。”

    她欠了他?好吧,就当她欠了他的人情。他的确提供了她所需——一个安全无害的婚姻,让她不需诚惶诚恐地尊他为天。那么,她也的确该处处替他想着点,不是吗?

    “我会尽我所能。”

    葛翊浮起满意的笑容。太君要用娇妻绑住他,怎能料想到最终会让他拿来楚材晋用,来日反而帮助他展翅翱翔?

    转眼两人来到书房,跨进满是书墨味的敞室,莫雨桐胸口浮起亲切感。

    “你是名满京城的才女,想必爱读书,书房内的藏书,你可随意取阅。”

    “你甭才女不才女地叫我了,听起来像极了嘲讽。”她微窘地抗议。

    葛翊哈哈一笑。“我的脾气就是古怪,将来太君肯定会告诉你,我有多古怪,你最好早点有心理准备。

    可偏偏他的脾气就是比不古怪的人还要对她的味,或许这样说会很奇怪,然而葛翊却是她嫁进葛家后,第一个也是目前为止唯一的朋友。也许正如他所言,若她是男人,他们会成为莫逆好友。

    转回了他俩所居住的宅落,瞥见可梅正忙着指挥新认识的仆佣。

    可梅一瞧见小姐、姑爷的身影,立刻兴冲冲地奔了过去请安,也该拜见新姑爷了。

    “小姐早。”可梅精神爽朗地朝着他们身后打招呼。两人收住脚回身。“这是可梅,你见过的。”走了这么一大段路,莫雨桐早已累了,可她倔强地撑着,葛翊也无意扶她,只偶尔找地方让她喘口气休息。

    可梅瞪大了惊诧莫名的眼睛瞧着葛翊,那眼神不经意地让莫雨桐胸口忽然泛起奇特的滋味,想起可梅对他毫不掩饰的倾心,一股难解的酸刺直钻着心口。

    “我记得。”葛翊的反应十分冷淡。

    “姑姑爷。”可梅没想到自己还能见着他,更没想到他竟就是新姑爷,一时瞧傻了眼。喔,如果他能对她笑一笑该有多好。

    葛翊微微点头就当听到,目光移向莫雨桐。“娘子,你休息会儿,毋须等我用午膳。”在外人面前,他总会称呼她娘子。

    他他要走了?“相公要出府?”不期然上涌的怅然令她觉得陌生而离懂。

    他薄唇上勾,展露一贯的弧线,折扇轻桃地勾起她美丽的下巴,俊脸凑近她,压低了声音讽笑。“你不该过问,美丽的陌生人。”

    莫雨桐望着那潇洒远去的英伟背影,怔愣抚着折扇轻佻划过的下颚。是啊,她并不是他的妻子,只是利用这个名分作为掩护的女人。他的轻佻,她为何不气?他的离去,她为何失落?不懂,不懂

    已嫁作人妇的她与未出阁前相比,似也没多大不同,她有事没事总往葛翊的书房跑,有时静静地一待就是一日。他的书房内少了些诗词歌赋,兵书倒有不少,从他写的文章,她隐约能了解自己的丈夫在浪荡不羁的外表下,那深若汪洋的胸怀。尽管成亲以来,他们相见的时间并不多,但她却一日比一日渴望多了解他一些

    微掩的书房门扉被推开了些,本以为是可梅送茶点给她,抬头却发现是葛翊。或许是出乎意料且毫无准备,一时之间,她的芳心竟狂跳不已。

    “又躲在书房看书了。”葛翊对着她微怔的俏脸泛开了淡笑,语中微含无奈。

    莫雨桐俏脸微红,站起身躯,竟感到有些手足无措。“你你没出府吗?”嫁进葛家后,他待在府中的时间少之又少,见了面也不似刚成亲时的针锋相对,两人反倒渐渐交了心。尤其她是大家闺秀,一向是孤单单的,有时不免还期待着见他一面,就算说没几句便会斗斗嘴也甚是有趣。

    “这么希望我出府?”他剑眉微挑,语气仍是淡淡的。

    “不不是”莫雨桐窘得俏脸通红,正急着想解释,却见他俊魅的脸上微泛着淡笑,这段时日下来,她已多少了解他一些了,他心情不错时便会这般逗着她玩。

    葛翊不禁轻笑起来,她俏脸红通通的模样可爱得紧,将手中的两本书递给她,淡淡道:“在书摊偶然瞧见的,想看的话便看看吧。”

    莫雨桐接过两本典籍,原来书房内三天两头多出来的藏书是他买回来的。这份心思撼动了她,想说句感谢的话儿,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对了,你这书房中有许多兵书,可都读过了?”她禁不住好奇地问。像他这种一天到晚往外跑的人,哪有时间看书来着?

    “当然。”

    “科举考试可不考这些,难道你不想考取功名吗?”

    葛翊淡淡地摇了摇头。“终有一天我会离开京城,征战沙场、马革裹尸,到时候你成了寡妇,倒也轻松自在得多。”

    莫雨桐俏脸苍白,娇躯一晃。“胡胡说!”他想要离开京城,征战沙场?!突然间,她没法思考,只觉胸口一阵阵地疼,难道他说安抚太君指得便是这个?

    见她似站立不隐,他长腿一迈扶住了她,让她坐下。“你怎么了?病了?”她弱不禁风的模样总令他觉得她身子骨虚弱。

    她突然发现,这个男人终会离她远去这不是很好吗?这不正是她想要的吗?但,老天,为何她胸口疼得令她想哭?

    “没我没事。”她轻轻地道。如果他离开了,那么将不会有意外的书籍出现在书房令她惊喜;不会令她期待能发现他新写的文章,更不会在她写的诗上头,瞧见他相对应的题诗她突然发现,他的一切竟对她有着如此的重要性。

    “别老是闷在书房里,迟早会闷出病来的。”他一向不会对人嘘寒问暖,瞧她脸色渐渐恢复正常,也不再多问。

    “小姐。”这时可梅端着茶碗进来,瞧见葛翊,粉颊顿时羞红了,眸子也发了光。“姑姑爷。”她的语调颤抖,是紧张、是兴奋,也是激动。

    葛翊放开还扶着莫雨桐的手,淡道:“娘子还是多休息吧,为夫出府了。”

    莫雨桐忽然冲动地拉住了他的衣袖,葛翊愕然低头与她四目交接,那仿佛写着千言万语的小脸蓦地令他心头一霞。然而下一瞬,她却宛如大梦初醒般抽回手,头也撇了开去。

    “姑爷,您会回府用晚膳吗?”可梅问道。

    “毋须等我用膳。”他寒淡地抛下这句话,几步间人已翩然远去。

    可梅望着他离去的方向良久,离心上人这么近,她愈来愈抑不住强烈的爱意。主仆二人各有各的心思,一时之间书房内静得针落可闻。

    终于,可梅回过神来,刻意扬起轻快的语调道:“小姐,姑爷似乎很忙,不知都在外忙些什么。”她想多了解心上人,却唯有从莫雨桐这儿下手。

    莫雨桐的心情乱成了一片,压根儿没心思去回应可梅说的话,只是一迳。凝着手中的书,陷入自己的思绪中。

    见她没说话,可梅忍不住又试探道:“小姐,听说姑爷是“寻馨坊”琴惜姑娘的常客,这会儿该不会又到“寻馨坊”去了吧”这事是她从其他丫鬟口中多方打听来的。

    莫雨桐一震,喃喃道:““寻馨坊””他是去温柔乡会老相好去了?所以压根儿不会在意她,是不?想到这儿,她纷乱的心纠结一片,可令她更困扰的是,为何她竟会这般在意?

    “可不是?”可梅语调单纯而轻快,然而却注意着莫雨桐的每一个反应。“上回在观音庙回莫府的路上,小姐的轿子便是被挡在“寻馨坊”外的。”其实她好羡慕也好嫉妒小姐,甚至连妓院的琴惜她都嫉妒。但要当一个得宠的丫鬟,她早已学会如何察言观色,否则又怎能得到主子的疼爱,甚至让莫雨桐将她当作妹妹一般照顾、疼爱?

    “嗯。”莫雨桐秀眉轻蹙。

    “其实姑爷便是帮小姐解危的少年侠士啊。”可梅再也忍不住提及此事。莫雨桐是个聪明人,说得这么明白,她也该想起当日她早已对葛翊倾心之事了吧?!

    “嗯。”难道说他不在府中便是在“寻馨坊”作乐?!他爱的女人难道便是“寻馨坊”的名妓琴惜吗?!莫雨桐的思绪乱成一片。

    “小姐早已知道此事了吗?”见她似乎毫不意外,可梅忍不住又问。

    原来他心中早有意中人是不?莫雨桐只觉整颗心纠成一团,泪水似乎威胁着要泛流,然而她的倔强不允许自己在别人面前掉泪,就算是亲如姊妹的可梅也一样。“可梅,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她方寸大乱,她真的需要好好静下来想想。

    “是。”可梅暗咬着牙退了出去,气得想哭。见莫雨桐不提,她才忍不住刺探,更有意提及“寻馨坊”唤起她的记忆。岂料,原来她早已知道当日的侠士便是姑爷,那么她必定不会不知道她早已爱上姑爷了,可她却什么也没表示,根本是存心想将姑爷据为己有了。

    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寻常之事,她本来还存着幻想,以小姐待她的情谊,必定会成全她的一片痴心。她本是个低三下四的丫鬟,注定要做小的,她也没存着心跟她争,只要能嫁给心上人便已心满意足,可瞧她今天的反应她压根儿没替她着想过。

    说什么情同姊妹!她还道她是因为没发现所以没提起,她真是太天真了。莫雨桐既然如此提防她,不为她的终身大事作主,那么她只好靠自己了。是她先对她无情,就别怪她对她无义了。可梅脸上闪过决心与一丝阴狠,手中的磁碗几乎被她捏碎

    风吹窗棂,寒凉凄清,另一个无眠夜。

    衣衫单薄的倩影就着烛火,眸光凝注书卷,久久没翻页。葛翊是脱缰野马,正如太君所言,他成天流连在外,明明是无所事事的浪荡子,偏不知忙些什么,日日不到夜半见不到人影。她当然不是在等他,只是无法入眠罢了,莫雨桐执拗地告诉自己。

    新婚期间,他顾及她的颜面,总会在晚膳前返回,而今月余过去,他归巢的时辰愈来愈迟,丫鬟们的耳语,她又岂会不知?美如少夫人,同样管不动翊少爷。

    没人绑得住那男人,文武双全的他不求功名,反而渴望高飞,醉心于沙场征战。而她也终于明白自己的“作用”葛太君对这孙儿过于疼爱,怎么也放不开手,而她莫雨桐不过是条绳子,一条等着被利用的绳子。太君希冀她能绑住葛翊的心、绊住葛翊的脚;而葛翊却要她去缚太君的手,好放他自由。

    倦归的浪子推门而入,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瞧见她,葛翊幽魅的眸子并未显露任何意绪,她夜半末寐也不是头一遭了。

    “怎地还不就寝?”他清冷地问,等着千篇一律的答案。

    莫雨桐合上书,淡淡回道:“无法入眠。”

    葛翊边解开衣衫,边道:“明儿不是还得去跟太君请安?睡得这般少,怎成?”

    “太君说何时前去都可以,并非得大清早不可。”她站起身,不料脚坐麻了,突然地起身使得双腿支撑不住而往后仰跌,一只有力的臂膀迅速扶住了纤腰,免于她摔跌的横祸。

    “怎么了?”葛翊急问,幽眸乍现关怀。

    她一张脸布上羞涩的红潮,轻咬下唇,不好意思地低喃。“脚麻了。”

    葛翊好笑地摇摇头,读书专注到这种程度,未免太过。他一把抱起她,朝床铺走去,莫雨桐一手绕过他颈后,轨软地靠在他怀中,淡淡的胭脂香味忽然飘入鼻端,不期然地钻刺进心底,也刺痛了眼眶。他的晚归是跟别的女人在一起?!

    莫雨桐身躯条地僵硬,粉拳愤然捶打着他的胸膛,怒道:“放开我!放开我!”

    他剑眉微蹙。这女人还是那么排斥他的碰触。他将她往床上一放,双手环胸,退开两步。犯得着反应这般强烈吗?“娘子今日似乎心情不佳,谁得罪你了?”

    他会唤她娘子只有两种情况,不是叫给外人听,就是为了嘲弄。但她的胸口为何刺痛得这般难受?她撇过头,倔强地背着他躺下。为何他不回来,她就睡不着?强忍着眼前泛起的潮湿,她才不会为这个混帐男人流泪。

    这段时日他们惯于以朋友之谊相待,这在夫妻来说确实是超乎寻常,而他们却有了自己的默契,但葛翊可不会忍受刻意的漠视。

    “把话说清楚。”他一把将她拉起,她脸上所有的意绪早已被倔强取代。

    “我的事,与你无关!”天天将她独自放在家中,她早知道他不关心,那还何必问?

    “你在葛家发生的事,都与我有关。”到底是谁跟天借胆敢欺负她?摆明就是欺到他头上来了。

    她的武装瞬间被击溃,委屈一股脑儿地狂泻而出,全往他射去。

    “那你就早点儿回来,别叫我给下人们笑话。”

    葛翊轻抚那忽显脆弱的嫩脸,柔细滑腻的触感让人心旌摇荡,然而他却像被蛇咬般突然抽回。有意无意地避开她,或许也是为了躲避那如影随形的诱惑。“就为了这个?”

    那冷漠的语调刺伤了她,他不在意她,自然也不会在意她的处境。

    葛翊背过身去继续宽衣,莫雨桐忽然感到无限的疲倦。“太君好几日没瞧见你了,她一日没被你气一气,心里就不舒坦,明儿你瞧瞧她去。”

    “知道了。”他淡漠地答,捻熄烛火。黑暗中,眼前隐约可见她柔弱的肩背,又背对他侧躺。

    莫雨桐缓缓地睁开眼,旋又合上,发现自己醒来的姿势总是靠在他肩上,而不该有的幸福感瞬间冲刷过全身。也只有在清晨才能汲取这短暂的温暖,他对她的影响一天天加深。短暂的相处令她回味,分离的空虚令她思念,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何时开始分秒记挂着他的事。这份莫名的依恋,叫她不知所措又复柔肠百折。

    “小姐、姑爷。”可梅在门外唤道。一早她总会来帮莫雨桐梳妆打扮,有时甚至会红着微羞的俏脸为葛翊更衣。

    莫雨桐坐起身,葛翊也醒了,下床去拉开了门栓。

    可梅端着盛满清水的脸盆跨入,展露朝气蓬勃的可人笑脸。“姑爷早。”

    “嗯。”他淡淡地回应,眼睛瞥向脸色微显苍白,仍呆坐床上的妻子。

    “姑爷,您请先洗脸。”可梅放下了脸盆,这才注意到毫无动静的莫雨桐。“小姐,您脸色不太好看,是病了吗?”

    莫雨桐抚着颊,不好看吗?在葛翊的目光下突然感到羞惭,她只是睡眠不足。

    “我很好。”扶着可梅的手,她将三寸金莲套入绣花鞋中。

    “如果不舒服就别逞强硬撑着,回头我叫大夫来瞧瞧。”葛翊边说、边用布巾掏水拭脸。好吧,他承认自己关心她,再怎么说她都是他倚重的人才嘛!

    “我真的没事。”

    既然她这么说,他也不再坚持,静默地梳洗完毕,他拿起衣衫自行往身上穿。

    “姑爷,让可梅帮你吧!”可梅主动而伶俐地要接过他的穿衣工作,却被葛翊伸手一堆拒绝了。

    “你帮娘子梳头吧!我可以自己来。”可梅对他的好感几乎毫不掩饰,偏偏莫雨桐像是毫无知觉。或许她是不以为意,但他却不是个吃窝边草的男人。

    可梅抿着唇,脸上掩不住失望伤心。

    莫雨桐心中叹了口气,然而多少也窃喜于他的推拒。当葛翊穿戴整齐时,她的头才梳好一半。

    “我先去跟太君请安。”抛下这句话,他拿起折扇,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这会儿他又不重视假扮恩爱夫妻了。莫雨桐的心随着消失门外的背影而沉落,他们之间的事,谁也不能说。她从来没有可谈心的对象,就算是如姊妹般情深的可梅也不能。

    “小姐,姑爷成天往外跑,您不担心吗?”可梅梳着她柔细的发丝问。

    “担心什么?”她根本没资格过问他的事,因为她并不是他“真正”的妻子。

    “担心他被别的女人抢走啊!姑爷风流倜傥,为他倾心的姑娘也不知有多少,我听大夫人的贴身丫鬟春菊说,姑爷说过青楼女子比千金小姐有趣多了,小姐你可不能被比下去。”可梅显得气愤地道。小姐跟姑爷这对夫妻间发生的大小事,都是下人们茶余饭后的话题。她是故意要让葛翊说过的这句话教莫雨桐知道的,她怨莫雨桐,却也同时嫉妒琴惜,琴惜起码还有机会得到葛翊的怜爱,更甚者占去了葛翊那么多的时间与注意,教他日夜地不在府中,唯有他留在府中才有机会让他注意到她对他的爱意,而此事除了借助莫雨桐的力量外,别无他法。

    莫雨桐肩膀一僵,青楼女子比她有趣?所以他才会夜不归营?!“脚长在他身上,丈夫要去哪儿,做妻子的又怎能过问?随他去吧!”她轻叹。除了叹息,又能如何?

    “小姐这么说就太消沉了,难道小姐不喜欢姑爷吗?”

    可梅这问题实在太难回答了。“这么爱嚼舌根,我才不跟你说呢!”莫雨桐从镜中睨了她一眼。“快梳吧,否则我在太君面前告你的状。”

    可梅吐了吐舌头,拍拍心口道:“小姐嫁人之后真可怕,吓死可梅了。”

    “可梅在葛府可住得惯?”莫雨桐唇染胭脂,关心地问。

    “很好啊!跟在家中一样地好。”

    “若受了什么委屈,别往心里放,就算我帮不了你,也还有姑爷。”

    可梅眼睛一亮,姑爷有提过她、关心过她吗?她一颗心瞬间雀跃飞舞,宛如置身天堂。

    “可梅知道,多谢小姐和姑爷关心。”她相信葛翊心中也一定是有她的!

    梳妆完毕后,莫雨桐独自前往太君寝居请安,抵达时祖孙俩正在对奔,她瞧着葛翊一脸被迫的无奈神情,不觉笑了出来。

    “娘子来得正好,快来帮为夫解套。”葛翊对着她招手,莫雨桐走过去一瞧,他的白子果然已呈败象。

    “桐丫头别理他,观棋不语真君子。这浑小子心不在焉,输了竟还敢厚颜讨救兵。”葛太君瞪了孙子一眼,这小子还真不是大丈夫。

    “娘子是美娇娘,自然不是真君子。如今美色在前,更教我如何专心?太君就算赢了我,也是胜之不武。”葛翊笑道。

    莫雨桐笑靥染霞,芳心却泛起甜。

    葛太君一听更是啼笑皆非。“偏有这许多歪理!”

    “娘子你说,这子该落何处?”他笑问,深幽的眸光流向佳人,着迷于她难得的笑容。但这如花的笑靥却是他生平所遇最大的难题,时时刻刻都在挑战着他不欲摇动的心。

    莫雨桐接过他手中白子,素手住棋盘上一落。“就下这儿吧!”

    “连你也偏帮丈夫,太君真是白疼你了。”老太君佯怒地自了小俩口一眼,内心却充满欢喜欣慰。瞧这对小夫妻处得好,她比什么都高兴。

    “太君棋力高明,就算我夫妻联手,也不是太君的对手啊。”莫雨桐笑盈盛地讨好。

    “你这丫头就是嘴甜。”太君目注棋盘,落下一子,随口问道:“何时给太君生个白胖曾孙啊?”

    莫雨桐心一颤,她怎可能怀孕?自新婚隔早的“小小意外”后,葛翊总若即若离,与她保持以礼相待的距离。她明白自己对他的“作用”这颗开始浮动的芳心,怎也不该转变成爱恋,否则日后就是无穷无尽的伤心相伴啊。

    她纤腰突被搂住,然后是葛翊稳若泰山的淡笑。“我们夫妻努力便是。”

    莫雨桐胸口泛起一丝惆怅,这样的话他怎能说得如此轻松?

本站推荐:重生之老子是皇帝医妃惊世采红回到宋朝当暴君回到明朝当王爷嫡长孙四季锦史上最强帝后清穿之四爷宠妃毒妃在上,邪王在下

魅情冷红颜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乐文小说网只为原作者亭语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亭语并收藏魅情冷红颜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