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节 男和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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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正值下午，溪流边上一个人影都没有。这也正常，会来这里打水洗衣服的，也就是猎鹰一家人吧。
看着清澈的溪水，凯恩突然之间想起自己好久没有洗澡了。
那些讲究的魔法师，都是每天都洗澡的，洗澡不仅可以清洁身体，也可以放松神经。事实上，在英德纳城和汤玛士一起生活的日子里，凯恩虽然洗的不勤快，但是每隔五六天也都会洗一次澡。
不过自从和雷斯道玛组成搭档之后，这种条件就没有了。旅行商人可没那么在乎清洁卫生。凯恩只能用魔法清洁衣物。只有在极少数的特定地点，才能在旅店里洗澡，个把月不洗澡实乃常事。
凯恩摸了摸溪水。今天天气很好，水温虽然略偏冷，但是也凑合了。而且他确定，附近一带不会有人来。
这正是一个洗澡的好时候。
泡在溪水里的感觉远比预想的好。或者说，因为太久没洗澡了，所以感觉也特别的好。
这段溪流真的是一个天然就适合洗浴的地方。水深到腰，水流速度也恰当，最重要的是有一块很难得的地形：底下正好是一块很大而平的石头，边上则是一个呈现弧形的圆石，能够很舒服的坐着，并且后背也能靠在另外一块石头上。那种感觉与其说是在溪水里洗浴，不如说是在专业的澡堂里。
凯恩的头向后仰着，看着天上洁白的云朵。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了在王都那里遇到的那个自称为“涟漪”的神秘女孩。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至今想来还是一团雾水，完全搞不清楚呢。
但是，那种感觉……嗯。不知道为什么，不知不觉的把涟漪和香柔放在一起比较起来。其实香柔也不错，就是脾气……嗯，也不能说太差，但是怎么说也和她的名字完全相反呢。既不香也不柔。从这一点来说，猎鹰大师起那种名字也是那种带着期盼性质的吧。只不过这个期盼完全没有成功。
不过，想到猎鹰，他就想到那个神秘的力量。能够将魔法无效化，而且很可能是那种单方面的无效化。那种力量如果能学到手……那么为汤玛士报仇就再也不是遥远的希望，而是变成了立刻具有可行性的行动计划了。
而且那种力量……再联想到之前猎鹰大师所说的“千年帝国”的预言……莫非这就是这个由魔法师统治的国度灭亡的最终原因？
不不不！还是不要想那么多。正如汤玛士所说的，事情总是要一步一步的做才行。
已经泡想当长时间的水，身体也有点发软了。凯恩站起来，正打算弄干身体的时候，眼睛突然看到了本来不应该看到的东西。
香柔蹲在溪流岸上，正好奇的打量着他。
因为太过于突然的原因，以至于凯恩好几秒钟都没有能反应过来，就这么站在清澈见底的，水深只有到腰的溪流里，呆呆的看着岸上的香柔。
“耶，你喜欢泡在水里啊？”香柔看着凯恩发现她了，伸出手招了招。
“啊！！！”他终于回过神来。自从他十三岁以后，他从未在任何人面前赤身裸体过了，更别说是在一个年纪相仿的女孩面前。他下意识的捂住下身，然后发现这样似乎也不够，立刻蹲了下来。
凯恩抬起头，用又羞又怒的神情看着岸上的香柔。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不是天黑了才回来的吗？”
“啊，刚才一直在啊。”香柔微笑着，“你现在才发现吗？至于我为什么提前回来，这是个意外。”香柔回答，她拍了拍身边的坐骑，凯恩这才意识到香柔身边还有一匹黑色的大马。“他们没有足够的钱，所以干脆把这匹马给我了。没有骑马的话，我确实应该天黑才能回来，但是有了马……现在就回来了。”
说着，香柔跳上马背。“你的脸好红的说。”
“我……”
“我懂了，你在不好意思，对不对？”香柔这一次是哈哈大笑起来。“不过已经来不及了呢，该看的我全部都看到了。而且看了很长时间哦。”
唔……怎么会这样……凯恩其实发现自己远没有自己预想中的那么镇定和勇敢，因为这一刻，除了羞怒之外，他还想到了哭。
“喂喂喂，反应这么强烈干什么？”香柔露出笑容，一点也没有偷窥者的不好意思。“那种东西，马啊、羊啊、牛啊什么的都有啊，我可是看得多了。”
“人能和牛马比吗？！”凯恩大喊出声。
“这个我觉得差不多啦！”香柔哈哈一笑，纵马跑了回去。“顺带着告诉你一声，如果没弄错的话，明天他就会回来。”
她将马安置好之后才进家门，因为寻找草料花费了不少时间，所以实际上她进门的时候凯恩早就在屋子里面了。
凯恩的神情非常的消沉。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今天受到的打击可真的不是一般的大。他既没有做饭也没有干其他的什么，只是单纯的坐在桌子边，低头看着没有任何东西的桌面。
所幸香柔也知道自己有点过分了——所以她自己动手，将晚餐端上桌子。
吃完饭之后，凯恩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他没有睡觉，只是将身体蜷缩在床上，看着窗外发呆。
夜色已经深了。虽然猎鹰说他今夜回来（猎鹰一定能用某种方式联系香柔，这很正常），但是直到现在也没有出现。
这个轻佻的女孩……凯恩脑海里羞愧慢慢的变成怒火。不过，在怒火发酵之前，有人轻轻的敲了敲门。
“进来。”凯恩下意识的说道。然后，他看到香柔走了进来。
如果可以的话，他很想骂对方一顿，至少能出出气（打就算了，反正也打不过），不过在他的话语出口之前，却停滞在喉咙里。
香柔的头发湿漉漉的。因为今天没有雨，所以每个人都能够立刻明白她刚洗过澡。除此之外，她身上包裹着一条很大的毛巾，毛巾上面到他颈子，下面到她膝盖。她裸露的脖子和小腿上也都是未干的水迹。
“那……”凯恩的喉头滚动了一下，想说点什么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刚刚洗了澡哦。”香柔微笑着歪了歪头。“不过不是在溪流里洗的，是在家里的澡盆里洗的。我烧了水呢。”
“干……干什么……”凯恩终于勉强的说出了这几个字。
“看你好像很沮丧的样子，是因为洗澡被我看到了吗？”因为凯恩是蜷缩在床上，所以香柔弯下腰，凑近他。“想看吗？”她用一种刻意的口吻说道。
“那……那个……那个……谁想看……看……看……啦……”
“你这么说的话，会让我失望的哦。你要知道，我对自己的身材很有自信的说。想看吗？想看的话，可以把毛巾给掀开。”
“啊啊……啊……”凯恩本能的后退。可是他本来就蜷缩在床角，后背就是墙壁，又能退到哪里去呢？
“这样的话，我们就算扯平了的说。”香柔脸上带着一种邪恶的笑。“不过如果你主动放弃这个机会，那也就不能怪我啦。真的不想看点新鲜热辣的货吗？”
说句实话，理智很清楚的告诉凯恩，现在可不是什么机会。他最好的选择是夺门而逃，结束这个突发事件。但是实际上却是他喉咙发干，身体几乎无法行动。
“这么说是默认要看了，对不对？”香柔如一个小恶魔一样笑了一下。“那么看好了，一二三，我脱毛巾了……”
“啊啊啊……”凯恩发出一声惨叫，本能的挥舞着手，想遮挡住自己的脸。不过手其实是挡不住的。他的动作停滞下来。
香柔的毛巾下，穿着她平时锻炼时常穿的背心和短裤。这种打扮距离走光实在是相隔十万八千里。换句话说，她根本就是在忽悠凯恩。
“哈哈哈……哈哈……”香柔早已经笑得连气都喘不过来。“看你那样子……”
“可……可……可恶……”凯恩也已经明白自己被忽悠了。如果普通人的话，此刻应该已经是怒气冲天不可遏制了吧。但是凯恩莫名的想起了汤玛士。
那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汤玛士虽然是一个严肃认真的人，但是其实偶然也会和年少的凯恩开一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有好几次，都把凯恩气得又叫又跳的。
只不过，现在两人已经是天人永隔。
他坐在床沿，头低垂下去，突然之间，泪水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
“喂……喂……”香柔这一次真的慌了神了。其实凯恩要是怒火中烧的冲过来倒还好处理，但是这样子却让她慌了手脚，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像真的做了太过分的事情了。
“哎呀……哎……对不起。”香柔抱住凯恩的肩头。“我道歉，真的道歉！是我不对！”
凯恩用手擦掉眼泪。不过他并没有理会香柔，就好像他身边根本没有这么一个人一样。
房间里沉默了好久。
“那个……那个……真的对不起。那个……”香柔想说一点安慰的话，但是却发现自己什么好也说不出口。凯恩这一次是真的生气了。一个男人怎么会这么小心眼呢？
“那个……”她突然想起凯恩在不经意之间曾经多次提及自己魔法学习上遇到很多困难，需要一个解惑的导师。“这样吧，作为道歉，我让老爸收你做学徒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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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正值下午，溪流边上一个人影都没有。这也正常，会来这里打水洗衣服的，也就是猎鹰一家人吧。
看着清澈的溪水，凯恩突然之间想起自己好久没有洗澡了。
那些讲究的魔法师，都是每天都洗澡的，洗澡不仅可以清洁身体，也可以放松神经。事实上，在英德纳城和汤玛士一起生活的日子里，凯恩虽然洗的不勤快，但是每隔五六天也都会洗一次澡。
不过自从和雷斯道玛组成搭档之后，这种条件就没有了。旅行商人可没那么在乎清洁卫生。凯恩只能用魔法清洁衣物。只有在极少数的特定地点，才能在旅店里洗澡，个把月不洗澡实乃常事。
凯恩摸了摸溪水。今天天气很好，水温虽然略偏冷，但是也凑合了。而且他确定，附近一带不会有人来。
这正是一个洗澡的好时候。
泡在溪水里的感觉远比预想的好。或者说，因为太久没洗澡了，所以感觉也特别的好。
这段溪流真的是一个天然就适合洗浴的地方。水深到腰，水流速度也恰当，最重要的是有一块很难得的地形：底下正好是一块很大而平的石头，边上则是一个呈现弧形的圆石，能够很舒服的坐着，并且后背也能靠在另外一块石头上。那种感觉与其说是在溪水里洗浴，不如说是在专业的澡堂里。
凯恩的头向后仰着，看着天上洁白的云朵。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了在王都那里遇到的那个自称为“涟漪”的神秘女孩。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至今想来还是一团雾水，完全搞不清楚呢。
但是，那种感觉……嗯。不知道为什么，不知不觉的把涟漪和香柔放在一起比较起来。其实香柔也不错，就是脾气……嗯，也不能说太差，但是怎么说也和她的名字完全相反呢。既不香也不柔。从这一点来说，猎鹰大师起那种名字也是那种带着期盼性质的吧。只不过这个期盼完全没有成功。
不过，想到猎鹰，他就想到那个神秘的力量。能够将魔法无效化，而且很可能是那种单方面的无效化。那种力量如果能学到手……那么为汤玛士报仇就再也不是遥远的希望，而是变成了立刻具有可行性的行动计划了。
而且那种力量……再联想到之前猎鹰大师所说的“千年帝国”的预言……莫非这就是这个由魔法师统治的国度灭亡的最终原因？
不不不！还是不要想那么多。正如汤玛士所说的，事情总是要一步一步的做才行。
已经泡想当长时间的水，身体也有点发软了。凯恩站起来，正打算弄干身体的时候，眼睛突然看到了本来不应该看到的东西。
香柔蹲在溪流岸上，正好奇的打量着他。
因为太过于突然的原因，以至于凯恩好几秒钟都没有能反应过来，就这么站在清澈见底的，水深只有到腰的溪流里，呆呆的看着岸上的香柔。
“耶，你喜欢泡在水里啊？”香柔看着凯恩发现她了，伸出手招了招。
“啊！！！”他终于回过神来。自从他十三岁以后，他从未在任何人面前赤身裸体过了，更别说是在一个年纪相仿的女孩面前。他下意识的捂住下身，然后发现这样似乎也不够，立刻蹲了下来。
凯恩抬起头，用又羞又怒的神情看着岸上的香柔。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不是天黑了才回来的吗？”
“啊，刚才一直在啊。”香柔微笑着，“你现在才发现吗？至于我为什么提前回来，这是个意外。”香柔回答，她拍了拍身边的坐骑，凯恩这才意识到香柔身边还有一匹黑色的大马。“他们没有足够的钱，所以干脆把这匹马给我了。没有骑马的话，我确实应该天黑才能回来，但是有了马……现在就回来了。”
说着，香柔跳上马背。“你的脸好红的说。”
“我……”
“我懂了，你在不好意思，对不对？”香柔这一次是哈哈大笑起来。“不过已经来不及了呢，该看的我全部都看到了。而且看了很长时间哦。”
唔……怎么会这样……凯恩其实发现自己远没有自己预想中的那么镇定和勇敢，因为这一刻，除了羞怒之外，他还想到了哭。
“喂喂喂，反应这么强烈干什么？”香柔露出笑容，一点也没有偷窥者的不好意思。“那种东西，马啊、羊啊、牛啊什么的都有啊，我可是看得多了。”
“人能和牛马比吗？！”凯恩大喊出声。
“这个我觉得差不多啦！”香柔哈哈一笑，纵马跑了回去。“顺带着告诉你一声，如果没弄错的话，明天他就会回来。”
她将马安置好之后才进家门，因为寻找草料花费了不少时间，所以实际上她进门的时候凯恩早就在屋子里面了。
凯恩的神情非常的消沉。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今天受到的打击可真的不是一般的大。他既没有做饭也没有干其他的什么，只是单纯的坐在桌子边，低头看着没有任何东西的桌面。
所幸香柔也知道自己有点过分了——所以她自己动手，将晚餐端上桌子。
吃完饭之后，凯恩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他没有睡觉，只是将身体蜷缩在床上，看着窗外发呆。
夜色已经深了。虽然猎鹰说他今夜回来（猎鹰一定能用某种方式联系香柔，这很正常），但是直到现在也没有出现。
这个轻佻的女孩……凯恩脑海里羞愧慢慢的变成怒火。不过，在怒火发酵之前，有人轻轻的敲了敲门。
“进来。”凯恩下意识的说道。然后，他看到香柔走了进来。
如果可以的话，他很想骂对方一顿，至少能出出气（打就算了，反正也打不过），不过在他的话语出口之前，却停滞在喉咙里。
香柔的头发湿漉漉的。因为今天没有雨，所以每个人都能够立刻明白她刚洗过澡。除此之外，她身上包裹着一条很大的毛巾，毛巾上面到他颈子，下面到她膝盖。她裸露的脖子和小腿上也都是未干的水迹。
“那……”凯恩的喉头滚动了一下，想说点什么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刚刚洗了澡哦。”香柔微笑着歪了歪头。“不过不是在溪流里洗的，是在家里的澡盆里洗的。我烧了水呢。”
“干……干什么……”凯恩终于勉强的说出了这几个字。
“看你好像很沮丧的样子，是因为洗澡被我看到了吗？”因为凯恩是蜷缩在床上，所以香柔弯下腰，凑近他。“想看吗？”她用一种刻意的口吻说道。
“那……那个……那个……谁想看……看……看……啦……”
“你这么说的话，会让我失望的哦。你要知道，我对自己的身材很有自信的说。想看吗？想看的话，可以把毛巾给掀开。”
“啊啊……啊……”凯恩本能的后退。可是他本来就蜷缩在床角，后背就是墙壁，又能退到哪里去呢？
“这样的话，我们就算扯平了的说。”香柔脸上带着一种邪恶的笑。“不过如果你主动放弃这个机会，那也就不能怪我啦。真的不想看点新鲜热辣的货吗？”
说句实话，理智很清楚的告诉凯恩，现在可不是什么机会。他最好的选择是夺门而逃，结束这个突发事件。但是实际上却是他喉咙发干，身体几乎无法行动。
“这么说是默认要看了，对不对？”香柔如一个小恶魔一样笑了一下。“那么看好了，一二三，我脱毛巾了……”
“啊啊啊……”凯恩发出一声惨叫，本能的挥舞着手，想遮挡住自己的脸。不过手其实是挡不住的。他的动作停滞下来。
香柔的毛巾下，穿着她平时锻炼时常穿的背心和短裤。这种打扮距离走光实在是相隔十万八千里。换句话说，她根本就是在忽悠凯恩。
“哈哈哈……哈哈……”香柔早已经笑得连气都喘不过来。“看你那样子……”
“可……可……可恶……”凯恩也已经明白自己被忽悠了。如果普通人的话，此刻应该已经是怒气冲天不可遏制了吧。但是凯恩莫名的想起了汤玛士。
那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汤玛士虽然是一个严肃认真的人，但是其实偶然也会和年少的凯恩开一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有好几次，都把凯恩气得又叫又跳的。
只不过，现在两人已经是天人永隔。
他坐在床沿，头低垂下去，突然之间，泪水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
“喂……喂……”香柔这一次真的慌了神了。其实凯恩要是怒火中烧的冲过来倒还好处理，但是这样子却让她慌了手脚，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像真的做了太过分的事情了。
“哎呀……哎……对不起。”香柔抱住凯恩的肩头。“我道歉，真的道歉！是我不对！”
凯恩用手擦掉眼泪。不过他并没有理会香柔，就好像他身边根本没有这么一个人一样。
房间里沉默了好久。
“那个……那个……真的对不起。那个……”香柔想说一点安慰的话，但是却发现自己什么好也说不出口。凯恩这一次是真的生气了。一个男人怎么会这么小心眼呢？
“那个……”她突然想起凯恩在不经意之间曾经多次提及自己魔法学习上遇到很多困难，需要一个解惑的导师。“这样吧，作为道歉，我让老爸收你做学徒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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