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成仙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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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自前几日陆红菱跟随沐清风西北而行，两人已走了三天，渐渐熟稔起来。初时沐清风还颇为拘束防备，可看到陆红菱时常露出孩童心性也不禁放松警惕。虽然尚不知道她师从何处、来自何方，但见她内力中正平和，想来也不是什么歪门邪道，倒是不必太过担心。
陆红菱所用的飞刀在江湖上十分罕见，武林中少有以此为兵器的。一来是飞刀太小，杀伤能力有限；二来是飞刀不易控制；三就是使用这种兵器若受到攻击着实难以抵挡，当真有些无用。不过世上奇人异事颇多，用飞刀也不算太过稀奇，还有些个用锄头、用扁担作武器的，那才当真有些古怪。
在中原地区，向来以剑道为最，使剑者居多，行走的江湖人常背负一柄长剑，那便是很风流的装束了。
时下已至午时，太阳真是**灼人的时候，两人徒步在道上走了半日，头上都渗出些热汗来。陆红菱已没心情再把玩那柄飞刀，她说道：“喂，你到底要去什么地方，好歹跟我说说。这大热天的赶路真受罪！”
沐清风斜睨了她一眼，悠然道：“我可没要求你跟着我，要是怕苦你自己快离开便是了，何必跟着我受苦。”
听他这么一挤兑，陆红菱还真不受激：“嘿嘿，我偏不走，我可是要堂堂正正证明刀比剑更强的，不能放过你。”
沐清风很是无奈，他道：“走了这么多天我还不清楚你的来历，谁知道你是不是居心叵测，打着比试的幌子蓄意谋害我。”
陆红菱道：“我要害你上次便害你了，你还能跑吗？想套出本姑娘的师门，你还嫩了点。”她得意一笑，忽看到前方岔路口竟然有个凉棚，有人正卖茶卖酒。她兴奋地欢呼一声，便朝着凉棚跑了过去。
沐清风些许无奈，也跟了过去。
“小二，上茶！”陆红菱唤道。
“来啦！”老实朴素的中年人答应了一声，提着一壶茶放到两人桌子上。
沐清风方才走过来时已观察了这几人。卖茶的应该是一对夫妇，中年男人忙活着送茶送水，那妇人也是一副村姑打扮，背对几人正拿着蒲扇烧水煮茶。
凉棚下放了四张方桌，除开沐清风和陆红菱这一桌，边上还有几个汉子坐着。这些都是江湖人，桌上放着长剑，几乎不离身。
陆红菱迫不及待地接连倒了三杯茶急急咽下，方能止住饥渴。两人坐着喝茶也不交谈，只静静听着旁边这几人说话。
只听得那面色颇为凶恶的壮汉道：“娘的，这次下山实在晦气得紧，老子好不容易求来的天山雪水，竟然被那个天杀的矮矬子钻山甲给偷了，要是老子逮到他非剥了他的皮！”
下首消瘦的汉子劝道：“大哥，当务之急是咱们怎么回去交任务，要是没带回那雪水，我等恐怕不会有好下场的。”他神色焦虑，说不出的紧张。
听得此言，方才说话的老大黄赛虎也是色变，一改方才的愤怒，仿佛是想到了什么骇得冷汗都渗了出来。他忽地将茶杯狠狠砸在桌上，大叫一声：“唉！”惊得那卖茶的和他媳妇都不禁惴惴看了过来。
沐清风和陆红菱不发一言地听着。那余下几人也随着黄赛虎想到回去后的下场，尽皆沮丧惶惶不语。良久，一直沉默的老三王盛道：“老大，反正那东西也被偷走了，我们回去也定要受那生不如死的折磨。既然这样，我们还不如先逃走，大不了毒发咱哥几个一人一剑自己了断算了！”
黄赛虎听他这么一说竟颇为心动，虽说自己也不想死，可是若与那毒发的痛苦相比实在不算什么了。他还没说话，老四陈小皮道：“几位大哥，先不要想得这么悲观，小弟倒是有个法子。”见几人都看了过来，他瞧了瞧周围，压低声音道：“你们可还记得上次我去落阳城买玉瓶，小弟在城中竟然听到个大消息。”
“什么消息？”几人问道。这兄弟四人从天山求取了两斤雪水后星夜兼程往家赶，谁曾想那雪水当真古怪，装了几层酒囊也在不断减少，这可急坏了几人。后来好不容易知道这雪水需要用玉瓶装纳，才让脚步快的陈小皮去个玉瓶来。
陈小皮又压低不少声音道：“我听说傲霜刀重现江湖了。”
“什么？！”几人都惊得大呼，黄老大甚至都坐了起来，看了看周围连忙坐下，低声道：“当真？”
“千真万确！”陈小皮很肯定地道，他说：“为此，当地的黑煞帮和毒蝎门还打了起来，当家的庄立群和黑心老人都受了重伤，绝对不会错。”
老三王盛说道：“老四，你好好说说什么情况。”陈小皮答应了一声，就低声跟几人详细地说出当日听闻。
一旁默默饮茶的沐清风和陆红菱对视一眼，皆看出对方眼中的诧异。
半刻钟后，老二孟无常道：“大哥，若真是这样，那咱们也就不用逃了，把傲霜刀消息跟婆婆这么一说，或许可以免去责罚我们。”
黄赛虎一听觉得颇有道理，说道：“你说的不错，可是婆婆山少说也有几千人，婆婆手眼通天，肯定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我们再去告知岂不是做无用之功。”
王盛道：“所以我们得赶快，趁着他们还没回去咱们捷足先登，若是婆婆高兴，说不得多赏我们几粒解药。”陈小皮和孟无常都听得一喜，老大黄赛虎便道：“那好，我们就赶快启程，莫要让别人拿了先。这成仙大会就要开始了，只怕时间有些紧。”
言罢，几人付了酒钱就起身离去。
沐清风皱眉思索：这傲霜刀的消息传得忒快了些，着实不合情理。他看向陆红菱道：“陆姑娘，你我就此分别吧，沐某还有要事在身。”
陆红菱道：“你不用急着甩开我，我知道你要去看那什么成仙大会。正好，本姑娘也要去。”沐清风正要拒绝，陆红菱又道：“再说了，你虽然武功还算可以，要是一个人去那什么婆婆山，只怕也凶多吉少，路上多个帮手说不定关键时刻能有个照应。”
沐清风略一思索也觉得带上她无妨，便道：“那好，只是我们先要说好，到时候万莫打草惊蛇，这婆婆山恐怕不是个简单的地方。”
陆红菱摆摆手，“我知道。咱们快走，那成仙大会就要开始了，咱们去慢了可赶不上。”于是两人扔下几个铜板就走上官道。
婆婆山在落阳城约莫三百里地，此去还有数十里，以沐清风和陆红菱的轻功当是很快可以赶到，但是两人打定主意要先看看动静，就徒步而行。
沐清风忽然疑惑问道：“陆姑娘，当日你为何出现在落阳城，看你似乎也不甚在意那傲霜刀。”
陆红菱道：“我只是来看看谁说出了当年的秘密，那种事现在知道的可不多，恐怕连你也不知道。”
沐清风点头道：“不错，我自幼在师门习武，这两年师傅才让我下山历练，他很少告诉我这些江湖往事。当日若不是听木老头这么一说，我还不知道那林氏山庄是因为傲霜刀而至此。”
陆红菱不屑地道：“那老家伙可不会跟你说这些，要是说了，岂不有损他天下第一的威名？”
对于这丫头屡次露出对自家师傅的不满，沐清风也是渐渐习惯，他问道：“你怎么对我师傅怨愤这么大？”
她道：“很简单，他是用剑的。”
沐清风奇道：“我也是。”
陆红菱瞥他一眼，似乎对他这话感到很好笑：“你算什么用剑的？”沐清风正要反驳，她讥笑道：“你能把天山绝壁劈开吗？你能斩断大江流水吗？你能一剑灭一派吗？”
沐清风一窒，正要道“那怎么可能？”，忽想起幼时见师傅一袭白衣从天山绝壁下飞来，给自己示范绝学招式“万剑归宗”，他手中三尺青锋忽地倾天而起，化为万剑，忽又合而为一，直落下把天山最高处削了数丈。
他怔怔无语，陆红菱道：“我们用刀的和你们用剑的，本来就是世仇。如今世人皆知你天山剑派是天下第一宗门，剑是天下第一兵器，谁又看得起我们用刀的？”
沐清风道：“这和我师傅有何关系？”
陆红菱冷哼道：“你要想知道，自己去问他便是了，何必问我？”
沐清风对于陆红菱的突然发脾气无可奈何，只是心里却渐起疑惑。他只当陆红菱心中不忿剑道当世，便道：“剑与刀的争执，咱们也难以说清，待我伤好咱们比试一场便是。只是傲霜刀的消息虚无缥缈，竟然这么快已经引出这么多人关注，恐怕不是一件好事。”
陆红菱道：“没人能得到傲霜刀，不过都是竹篮打水罢了。”
沐清风心中一动，忽想到了什么，道：“你是不是知道傲霜刀在哪？”他想起前几日木老头说是柳一刀杀了那些黑衣人，莫非刀在他手中？
陆红菱道：“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这刀绝不会被外人得到。”
沐清风追问：“外人？什么意思？是不是在柳前辈手中？”
陆红菱忽地神色戚戚，不再理他，只默默赶路。沐清风一看问不出什么，也只好闷闷跟着前行，往婆婆山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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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红菱所用的飞刀在江湖上十分罕见，武林中少有以此为兵器的。一来是飞刀太小，杀伤能力有限；二来是飞刀不易控制；三就是使用这种兵器若受到攻击着实难以抵挡，当真有些无用。不过世上奇人异事颇多，用飞刀也不算太过稀奇，还有些个用锄头、用扁担作武器的，那才当真有些古怪。
在中原地区，向来以剑道为最，使剑者居多，行走的江湖人常背负一柄长剑，那便是很风流的装束了。
时下已至午时，太阳真是**灼人的时候，两人徒步在道上走了半日，头上都渗出些热汗来。陆红菱已没心情再把玩那柄飞刀，她说道：“喂，你到底要去什么地方，好歹跟我说说。这大热天的赶路真受罪！”
沐清风斜睨了她一眼，悠然道：“我可没要求你跟着我，要是怕苦你自己快离开便是了，何必跟着我受苦。”
听他这么一挤兑，陆红菱还真不受激：“嘿嘿，我偏不走，我可是要堂堂正正证明刀比剑更强的，不能放过你。”
沐清风很是无奈，他道：“走了这么多天我还不清楚你的来历，谁知道你是不是居心叵测，打着比试的幌子蓄意谋害我。”
陆红菱道：“我要害你上次便害你了，你还能跑吗？想套出本姑娘的师门，你还嫩了点。”她得意一笑，忽看到前方岔路口竟然有个凉棚，有人正卖茶卖酒。她兴奋地欢呼一声，便朝着凉棚跑了过去。
沐清风些许无奈，也跟了过去。
“小二，上茶！”陆红菱唤道。
“来啦！”老实朴素的中年人答应了一声，提着一壶茶放到两人桌子上。
沐清风方才走过来时已观察了这几人。卖茶的应该是一对夫妇，中年男人忙活着送茶送水，那妇人也是一副村姑打扮，背对几人正拿着蒲扇烧水煮茶。
凉棚下放了四张方桌，除开沐清风和陆红菱这一桌，边上还有几个汉子坐着。这些都是江湖人，桌上放着长剑，几乎不离身。
陆红菱迫不及待地接连倒了三杯茶急急咽下，方能止住饥渴。两人坐着喝茶也不交谈，只静静听着旁边这几人说话。
只听得那面色颇为凶恶的壮汉道：“娘的，这次下山实在晦气得紧，老子好不容易求来的天山雪水，竟然被那个天杀的矮矬子钻山甲给偷了，要是老子逮到他非剥了他的皮！”
下首消瘦的汉子劝道：“大哥，当务之急是咱们怎么回去交任务，要是没带回那雪水，我等恐怕不会有好下场的。”他神色焦虑，说不出的紧张。
听得此言，方才说话的老大黄赛虎也是色变，一改方才的愤怒，仿佛是想到了什么骇得冷汗都渗了出来。他忽地将茶杯狠狠砸在桌上，大叫一声：“唉！”惊得那卖茶的和他媳妇都不禁惴惴看了过来。
沐清风和陆红菱不发一言地听着。那余下几人也随着黄赛虎想到回去后的下场，尽皆沮丧惶惶不语。良久，一直沉默的老三王盛道：“老大，反正那东西也被偷走了，我们回去也定要受那生不如死的折磨。既然这样，我们还不如先逃走，大不了毒发咱哥几个一人一剑自己了断算了！”
黄赛虎听他这么一说竟颇为心动，虽说自己也不想死，可是若与那毒发的痛苦相比实在不算什么了。他还没说话，老四陈小皮道：“几位大哥，先不要想得这么悲观，小弟倒是有个法子。”见几人都看了过来，他瞧了瞧周围，压低声音道：“你们可还记得上次我去落阳城买玉瓶，小弟在城中竟然听到个大消息。”
“什么消息？”几人问道。这兄弟四人从天山求取了两斤雪水后星夜兼程往家赶，谁曾想那雪水当真古怪，装了几层酒囊也在不断减少，这可急坏了几人。后来好不容易知道这雪水需要用玉瓶装纳，才让脚步快的陈小皮去个玉瓶来。
陈小皮又压低不少声音道：“我听说傲霜刀重现江湖了。”
“什么？！”几人都惊得大呼，黄老大甚至都坐了起来，看了看周围连忙坐下，低声道：“当真？”
“千真万确！”陈小皮很肯定地道，他说：“为此，当地的黑煞帮和毒蝎门还打了起来，当家的庄立群和黑心老人都受了重伤，绝对不会错。”
老三王盛说道：“老四，你好好说说什么情况。”陈小皮答应了一声，就低声跟几人详细地说出当日听闻。
一旁默默饮茶的沐清风和陆红菱对视一眼，皆看出对方眼中的诧异。
半刻钟后，老二孟无常道：“大哥，若真是这样，那咱们也就不用逃了，把傲霜刀消息跟婆婆这么一说，或许可以免去责罚我们。”
黄赛虎一听觉得颇有道理，说道：“你说的不错，可是婆婆山少说也有几千人，婆婆手眼通天，肯定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我们再去告知岂不是做无用之功。”
王盛道：“所以我们得赶快，趁着他们还没回去咱们捷足先登，若是婆婆高兴，说不得多赏我们几粒解药。”陈小皮和孟无常都听得一喜，老大黄赛虎便道：“那好，我们就赶快启程，莫要让别人拿了先。这成仙大会就要开始了，只怕时间有些紧。”
言罢，几人付了酒钱就起身离去。
沐清风皱眉思索：这傲霜刀的消息传得忒快了些，着实不合情理。他看向陆红菱道：“陆姑娘，你我就此分别吧，沐某还有要事在身。”
陆红菱道：“你不用急着甩开我，我知道你要去看那什么成仙大会。正好，本姑娘也要去。”沐清风正要拒绝，陆红菱又道：“再说了，你虽然武功还算可以，要是一个人去那什么婆婆山，只怕也凶多吉少，路上多个帮手说不定关键时刻能有个照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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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红菱摆摆手，“我知道。咱们快走，那成仙大会就要开始了，咱们去慢了可赶不上。”于是两人扔下几个铜板就走上官道。
婆婆山在落阳城约莫三百里地，此去还有数十里，以沐清风和陆红菱的轻功当是很快可以赶到，但是两人打定主意要先看看动静，就徒步而行。
沐清风忽然疑惑问道：“陆姑娘，当日你为何出现在落阳城，看你似乎也不甚在意那傲霜刀。”
陆红菱道：“我只是来看看谁说出了当年的秘密，那种事现在知道的可不多，恐怕连你也不知道。”
沐清风点头道：“不错，我自幼在师门习武，这两年师傅才让我下山历练，他很少告诉我这些江湖往事。当日若不是听木老头这么一说，我还不知道那林氏山庄是因为傲霜刀而至此。”
陆红菱不屑地道：“那老家伙可不会跟你说这些，要是说了，岂不有损他天下第一的威名？”
对于这丫头屡次露出对自家师傅的不满，沐清风也是渐渐习惯，他问道：“你怎么对我师傅怨愤这么大？”
她道：“很简单，他是用剑的。”
沐清风奇道：“我也是。”
陆红菱瞥他一眼，似乎对他这话感到很好笑：“你算什么用剑的？”沐清风正要反驳，她讥笑道：“你能把天山绝壁劈开吗？你能斩断大江流水吗？你能一剑灭一派吗？”
沐清风一窒，正要道“那怎么可能？”，忽想起幼时见师傅一袭白衣从天山绝壁下飞来，给自己示范绝学招式“万剑归宗”，他手中三尺青锋忽地倾天而起，化为万剑，忽又合而为一，直落下把天山最高处削了数丈。
他怔怔无语，陆红菱道：“我们用刀的和你们用剑的，本来就是世仇。如今世人皆知你天山剑派是天下第一宗门，剑是天下第一兵器，谁又看得起我们用刀的？”
沐清风道：“这和我师傅有何关系？”
陆红菱冷哼道：“你要想知道，自己去问他便是了，何必问我？”
沐清风对于陆红菱的突然发脾气无可奈何，只是心里却渐起疑惑。他只当陆红菱心中不忿剑道当世，便道：“剑与刀的争执，咱们也难以说清，待我伤好咱们比试一场便是。只是傲霜刀的消息虚无缥缈，竟然这么快已经引出这么多人关注，恐怕不是一件好事。”
陆红菱道：“没人能得到傲霜刀，不过都是竹篮打水罢了。”
沐清风心中一动，忽想到了什么，道：“你是不是知道傲霜刀在哪？”他想起前几日木老头说是柳一刀杀了那些黑衣人，莫非刀在他手中？
陆红菱道：“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这刀绝不会被外人得到。”
沐清风追问：“外人？什么意思？是不是在柳前辈手中？”
陆红菱忽地神色戚戚，不再理他，只默默赶路。沐清风一看问不出什么，也只好闷闷跟着前行，往婆婆山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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