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惊惧鼠，京剧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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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控中心一幢大楼的办公室里。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头坐在办公桌前手拿着放大镜就着台灯在查阅着一些图片资料。
办公桌旁还站着两个年轻人，正是早些时候出现在‘玫瑰之约’的那两个家伙。
“主任，你知道我们刚刚看见什么了吗？”当中一个人满脸得意地说道。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主任头都没抬，只是冷冷地道。
“呃，是是是。今天我们在‘玫瑰之约’看见了先前隔离区大楼308室的一个病人。”
“我们之所以对这人有印象是因为我们上星期才把308室的人送到半山医院，本该是将死之人，现在却出现在了那里，而且还活蹦乱跳的。”另外一人马上补充道。
主任愣了一下，放下了手中的放大镜和资料。
缓缓抬起头盯着二人，就像盯着方才手中的资料一样。
二人被望得浑身难受。
“确定没看错？”主任终于开口了。
“没看错，我们两个人看的清楚，才敢第一时间来向你汇报的。”
“是啊，我们连姑娘都还没……”话还没说完，另一个人赶紧狠狠地揪了他一把，并且还用眼神疯狂地暗示着，“你他妈的是不是傻？还提这茬，今天是我们加班，你非得让主任知道我们翘班去了‘玫瑰之约’？真的是猪一样的队友！”
主任并没有在意二人之间的小动作。
“你们赶紧去半山医院确认一下，然后马上回来报告！”主任吩咐道。
二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支支吾吾又不敢直接拒绝，只好低声下气地打着商量。
“主任，您看，要咱不明天再去吧，明早上班之前我们准保能完成任务。”
“是啊，天黑了，开车也挺危险的……”
“快……去”主任丝毫不带情感的二字让两人好像掉进了冰窟窿。
“是。”
“是。”
出了办公室，二人终于忍不住互相抱怨起来，谁他妈提议要来打报告的？这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是不是你？是你才对吧？
———————————————————————————————————————————————————————————————————
“你看见今天老大那怂样了吗？‘快开车，送我去医院，快送我去医院’，就这胆子怎么当老大？”
“是啊，起码要在弟兄面前站住脚啊！”
“要不是他姐夫的照顾，他能在这看场子？”
“这话说得，你要是有那风骚的姐姐也嫁了个狠人，吹吹枕边之风，你不比他要强百倍？”
屋外，两个大汉剥着花生，喝着老酒。
看这架势明显是喝多了，渐渐开始口无遮拦起来。
我晃了晃脑袋，所幸被揍的时候拼命护住了头，倒是没什么大碍。
想伸手扣扣鼻子，血痂子堵在鼻孔里实在难受，可是双手被捆在了背后。
慢慢地一点一点地蹭着靠在了墙上，门缝下透进来一点日光灯管的光亮让我得以打量下整间屋子。
我努力睁大着右眼的那条小缝四下里张望着。
却发现整间屋子连个窗户都没有，要想出去，只能是通过那堵门了。
无意间瞥到门缝下的一个酒瓶盖子，这倒是让我有了些头绪。
双手双脚被绑的感觉就像自己成了一个无脊椎动物，想要移动只能靠撅臀和弓膝来完成。
我像一条毛毛虫一样蠕动到门边，双手努力地朝右边的门缝底下伸着。
手都快被掰断了，却还是没够着那酒瓶盖子。
几番尝试无果，让我不禁想起一句古话，手到用时方恨短啊！
/>
稍稍歇了会，我选择做最后一次的尝试，倘若再不成功，那我还是选择安乐死吧！
“一，二，三”我心里默念着，然后整个身子猛地向右一歪，弯成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苦心人，天不负，最终还是够到了那个瓶盖，我激动地差点哭出声来，不过好在是克制住了！
这是玻璃瓶啤酒的盖子，边沿带波浪的那种，只是拿起盖子的时候，却不小心在地上划出了一阵刺耳的声响，这是我事先没有预料到的。
我屏住了呼吸，整个人紧张到爆炸，生怕被门外的那两个傻缺发现什么异样，所幸，傻缺毕竟是傻缺！
长舒了口气，背后的双手赶紧动了起来。
因为双手被捆得相当紧，所以很难使上劲，用瓶盖割断麻绳的进度就显得越发的遥遥无期。
隔一会还得歇歇，手实在是太酸了。
“我好饿啊，好饿啊，饿啊！”忽然屋子里响起一阵有气无力的说话声。
我惊了个呆的，慌乱中手里的瓶盖滚落了。
“卧槽。”我脸贴着地面，眼睁睁地看着瓶盖从门缝滚了出去稳稳停在了屋外一傻缺的脚边上。
“天要亡我！天要亡我！天要亡我！”三连叹也道不出我的心酸。
“好饿，好饿，好饿，我真的好饿……”屋子里再次传来那哀怨悠长的声音，只不过这次是用那标准的京剧唱腔唱出来的。
“你也是被关在这里的？”我试探性地朝暗处问着。
“欸，找到个活物，可惜不能吃！我去，这货几天没洗澡这么臭！”声音再度传来，却是那种极度嫌弃口吻。
“你说谁臭呢？你全家都臭！”我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oh my god！你能听见我说话？”对方似乎很不可思议地问道。
“废话，你觉得我这两只耳朵是用来吃饭的吗？”我就纳闷了，一个正常人怎么可以问出这么不经过脑子的问题来。
不过，或许他压根就是个二百五。
“蓝脸的窦尔敦盗御马，红脸的关公战长沙，黄脸的典韦，白脸的曹操，黑脸的张飞叫喳喳…… ”那家伙又唱了起来。
“欸，我说这是个什么境地你心里没点数吗？还在这作妖！”这人到底谁啊，如果有机会，临死之前我一定得看看这货是何许人也。
或许长得就像电视台里没完没了唱‘啊，五环，你比四环多一环’的那家伙。
我脑子里乱糟糟地想着。
或许是因为弄丢了唯一的一线生机，或许也可能是因为脑袋没有保护到位被打得脑震荡了。
“你真的能听得见我说什么？”耳边突然响起来清晰的声音，甚至连呼吸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我脑袋嗡的一声好像炸裂开了，又像是劈过的一道惊空闪电袭击了我的脑门。
“你是人是鬼？”我十分紧张地咽着口水问道。
因为我本人是趴在地上的，忽然感觉到后背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蹦蹦跳跳，一会踩在我的背上，一会又蹦到了我的翘臀上，而一会又溜到了我的小腿上。
“我警告你，你别挠我痒！等我松绑了，你就……啊哈哈，哈哈。”我这个人天生比较敏感，被这一顿逗，搞得我趴在地上扭来扭去，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可是接下来的一幕却是我这辈子见过最诡异的画面，至少是截至目前为止。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即算是被打死也不会相信的！
一只身披黑毛的老鼠从我头顶旋转着跳了下来，落在了门缝附近有光的地方。
旋转跳跃它闭着眼，用那娴熟的芭蕾舞步落在了我的眼前。
我一度怀疑是不是肿起来的眼睛导致我看东西花了。
使劲眨了眨，而再度睁开，那只老鼠一支舞毕，凑近了我的鼻尖，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它是在冲我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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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头坐在办公桌前手拿着放大镜就着台灯在查阅着一些图片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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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任，你知道我们刚刚看见什么了吗？”当中一个人满脸得意地说道。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主任头都没抬，只是冷冷地道。
“呃，是是是。今天我们在‘玫瑰之约’看见了先前隔离区大楼308室的一个病人。”
“我们之所以对这人有印象是因为我们上星期才把308室的人送到半山医院，本该是将死之人，现在却出现在了那里，而且还活蹦乱跳的。”另外一人马上补充道。
主任愣了一下，放下了手中的放大镜和资料。
缓缓抬起头盯着二人，就像盯着方才手中的资料一样。
二人被望得浑身难受。
“确定没看错？”主任终于开口了。
“没看错，我们两个人看的清楚，才敢第一时间来向你汇报的。”
“是啊，我们连姑娘都还没……”话还没说完，另一个人赶紧狠狠地揪了他一把，并且还用眼神疯狂地暗示着，“你他妈的是不是傻？还提这茬，今天是我们加班，你非得让主任知道我们翘班去了‘玫瑰之约’？真的是猪一样的队友！”
主任并没有在意二人之间的小动作。
“你们赶紧去半山医院确认一下，然后马上回来报告！”主任吩咐道。
二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支支吾吾又不敢直接拒绝，只好低声下气地打着商量。
“主任，您看，要咱不明天再去吧，明早上班之前我们准保能完成任务。”
“是啊，天黑了，开车也挺危险的……”
“快……去”主任丝毫不带情感的二字让两人好像掉进了冰窟窿。
“是。”
“是。”
出了办公室，二人终于忍不住互相抱怨起来，谁他妈提议要来打报告的？这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是不是你？是你才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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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见今天老大那怂样了吗？‘快开车，送我去医院，快送我去医院’，就这胆子怎么当老大？”
“是啊，起码要在弟兄面前站住脚啊！”
“要不是他姐夫的照顾，他能在这看场子？”
“这话说得，你要是有那风骚的姐姐也嫁了个狠人，吹吹枕边之风，你不比他要强百倍？”
屋外，两个大汉剥着花生，喝着老酒。
看这架势明显是喝多了，渐渐开始口无遮拦起来。
我晃了晃脑袋，所幸被揍的时候拼命护住了头，倒是没什么大碍。
想伸手扣扣鼻子，血痂子堵在鼻孔里实在难受，可是双手被捆在了背后。
慢慢地一点一点地蹭着靠在了墙上，门缝下透进来一点日光灯管的光亮让我得以打量下整间屋子。
我努力睁大着右眼的那条小缝四下里张望着。
却发现整间屋子连个窗户都没有，要想出去，只能是通过那堵门了。
无意间瞥到门缝下的一个酒瓶盖子，这倒是让我有了些头绪。
双手双脚被绑的感觉就像自己成了一个无脊椎动物，想要移动只能靠撅臀和弓膝来完成。
我像一条毛毛虫一样蠕动到门边，双手努力地朝右边的门缝底下伸着。
手都快被掰断了，却还是没够着那酒瓶盖子。
几番尝试无果，让我不禁想起一句古话，手到用时方恨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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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稍歇了会，我选择做最后一次的尝试，倘若再不成功，那我还是选择安乐死吧！
“一，二，三”我心里默念着，然后整个身子猛地向右一歪，弯成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苦心人，天不负，最终还是够到了那个瓶盖，我激动地差点哭出声来，不过好在是克制住了！
这是玻璃瓶啤酒的盖子，边沿带波浪的那种，只是拿起盖子的时候，却不小心在地上划出了一阵刺耳的声响，这是我事先没有预料到的。
我屏住了呼吸，整个人紧张到爆炸，生怕被门外的那两个傻缺发现什么异样，所幸，傻缺毕竟是傻缺！
长舒了口气，背后的双手赶紧动了起来。
因为双手被捆得相当紧，所以很难使上劲，用瓶盖割断麻绳的进度就显得越发的遥遥无期。
隔一会还得歇歇，手实在是太酸了。
“我好饿啊，好饿啊，饿啊！”忽然屋子里响起一阵有气无力的说话声。
我惊了个呆的，慌乱中手里的瓶盖滚落了。
“卧槽。”我脸贴着地面，眼睁睁地看着瓶盖从门缝滚了出去稳稳停在了屋外一傻缺的脚边上。
“天要亡我！天要亡我！天要亡我！”三连叹也道不出我的心酸。
“好饿，好饿，好饿，我真的好饿……”屋子里再次传来那哀怨悠长的声音，只不过这次是用那标准的京剧唱腔唱出来的。
“你也是被关在这里的？”我试探性地朝暗处问着。
“欸，找到个活物，可惜不能吃！我去，这货几天没洗澡这么臭！”声音再度传来，却是那种极度嫌弃口吻。
“你说谁臭呢？你全家都臭！”我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oh my god！你能听见我说话？”对方似乎很不可思议地问道。
“废话，你觉得我这两只耳朵是用来吃饭的吗？”我就纳闷了，一个正常人怎么可以问出这么不经过脑子的问题来。
不过，或许他压根就是个二百五。
“蓝脸的窦尔敦盗御马，红脸的关公战长沙，黄脸的典韦，白脸的曹操，黑脸的张飞叫喳喳…… ”那家伙又唱了起来。
“欸，我说这是个什么境地你心里没点数吗？还在这作妖！”这人到底谁啊，如果有机会，临死之前我一定得看看这货是何许人也。
或许长得就像电视台里没完没了唱‘啊，五环，你比四环多一环’的那家伙。
我脑子里乱糟糟地想着。
或许是因为弄丢了唯一的一线生机，或许也可能是因为脑袋没有保护到位被打得脑震荡了。
“你真的能听得见我说什么？”耳边突然响起来清晰的声音，甚至连呼吸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我脑袋嗡的一声好像炸裂开了，又像是劈过的一道惊空闪电袭击了我的脑门。
“你是人是鬼？”我十分紧张地咽着口水问道。
因为我本人是趴在地上的，忽然感觉到后背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蹦蹦跳跳，一会踩在我的背上，一会又蹦到了我的翘臀上，而一会又溜到了我的小腿上。
“我警告你，你别挠我痒！等我松绑了，你就……啊哈哈，哈哈。”我这个人天生比较敏感，被这一顿逗，搞得我趴在地上扭来扭去，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可是接下来的一幕却是我这辈子见过最诡异的画面，至少是截至目前为止。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即算是被打死也不会相信的！
一只身披黑毛的老鼠从我头顶旋转着跳了下来，落在了门缝附近有光的地方。
旋转跳跃它闭着眼，用那娴熟的芭蕾舞步落在了我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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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劲眨了眨，而再度睁开，那只老鼠一支舞毕，凑近了我的鼻尖，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它是在冲我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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