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人的眼睛会说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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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宾拿出自己的手机，朝对面的白墙上一照，墙壁上就出现了女儿杨文意的脸。
张锋和杨红云愣住。
画面里的杨文意正在刷碗，从画面背影看，杨文意目前的生活条件并不怎么好。
青子的声音从画面里传来：“妈妈没有了，你以后的日子打算怎么过？”
杨文意吸了口气，“我想先赚钱，然后再攒钱上学。”
杨红云一愣，手一松，张锋就从半空中掉了下来，连忙捂着脖子咳嗽。
“那你爸爸呢？”青子又问。
杨文意摇头，“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爸爸了，不知道他在哪里。”
“那你打算去找爸爸吗？姐姐可以帮你。”
杨文意继续摇头：“不要了吧，听妈妈说，爸爸跟别的女人结婚了，已经过上了不同的生活，我不想再去打扰他了，学费和生活费我会自己想办法的。”
杨文意用抹布擦了擦手，带着青子走到院子里，指着院子不远处的一堆塑料瓶子：“那些瓶子卖一个一毛钱呢，我一天找三四十个瓶子就够吃饭了。”
突然，杨文意笑了，脸上的笑容在太阳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轻松。
“妈妈没有了，你伤心吗？”
杨文意点点头，又摇摇头。
“为什么摇头呢？”
“妈妈这一辈子过的太累了，我想让她休息一会。”
杨红云走到墙壁面前看着，两眼留下两行血泪。
“如果这个视频能让妈妈看到，那么你会对妈妈说什么呢？”
杨文意想了想，突然对视频说了一声：“等一下。”
然后跑进屋内，拿出一盘剩菜。
杨文意捧着剩菜对视频说：“妈妈，对不起，我不该在医院里说恨你的，有你养我，我很开心。你不用挂念我，我已经会炒茼蒿了，你看，这是我今中午炒的，有点咸，但是很好吃，我会健健康康的长大，妈妈，你好好休息，我很爱你。”
杨红云突然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趴在地上哭到哽咽，张锋也走到画面面前，一边流泪一边看着画面里的女儿。
视频定格在杨文意的笑容里，罗宾走到杨红云和张锋面前：“你们两个大人，还没有一个孩子懂事。”
罗宾看向杨红云：“你明知道自己有心理疾病，却不去治疗，利用花钱做慈善来让自己的内心得到舒爽，最后弄的家庭碎裂的下场，你怪谁？”
说完，罗宾又看向张锋：“你以为自己一点事都没有？身为一个男人，对自己的错误没一点认识，你以为杨红云最初为什么要去做慈善？因为你会夸她，夸她做的好，夸她做了对你有用的事，你事业成功以后，有多久没有好好跟妻子说过一句话？”
张锋趴在地上，一手抚着胸口，看着墙上定格着的女儿的脸不说话，杨红云呆呆的站在那里，李木桃也被刚刚那一小段采访看的动容，才九岁的孩子，能说出那样子的话，这该是有多懂事。
张锋缓过了气，慢慢爬起来看着杨红云，神色早就没了当初的慌张与怨恨，像是尴尬，又像是懊悔。
“那个…对不起。”
杨红云惊讶的看着张锋，这个从来没对她说过一句软话的男人。
“文意，我会把她接过来好好照顾，你放心，我肯定会好好培养她，我是她的亲生父亲，你不用担心她在我这里受到不好的对待，她还是跟你姓，姓杨。”
杨红云没说话，淡淡的转头看向墙壁上，杨文意捧着一盘菜，笑得灿烂的脸。
“红云，对不起。”
 
;杨红云闭了闭眼，“可是，我没有办法原谅你。”
罗宾和赵韩听了杨红云这么一句话，神经紧绷，端好了架势看着杨红云，她要是有一点动静，直接打到她灰飞烟灭。
李木桃站在旁边，给罗宾和赵韩去了个眼神，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不要乱动。
杨红云走上前去，抬手对着张锋的肩膀打了一下。
不轻不重，像是普通夫妻打闹一样。
张锋惊愕，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肩膀，咧嘴笑了一下，杨红云用袖子擦干净脸上的血泪，也咧嘴笑了一声。
“女儿要是过得不好，我就算是死多少次，也不会放过你。”
“好。”
“她喜欢学钢琴，喜欢跳芭蕾，可是我这几年没有钱了，也没办法供应她…”
“我会让她好好学，可以的话，以后我让她走这种艺术类大学，好好深造，只要她喜欢，怎样都可以。”
“她喜欢吃小蛋糕，就咱们以前住在东街胡同的时候巷子口胡记糕点八块钱一斤的那种，喜欢穿粉红色的裙子。”
“好，我都记住了。”
杨红云说着说着，低头捂着脸哭出了声：“对不起，文意跟着我，我没有让她过上好日子。”
张锋颤着手，在半空中停了停，还是碰上了杨红云的肩膀，轻轻拍了拍。
“谢谢你红云，你把她带到这个世界上来又独自照顾她这么多年，很辛苦了，这段时间，我连一个做父亲的责任都没尽到，错在归我，你好好去吧，文意在我这，你放心。”
-----
回去的路上，过了省界收费口，罗宾看了一眼坐在副驾驶上一整晚一声不吭的李木桃。
“怎么了？想什么呢？一路上了连句话都不跟司机说，不知道晚上开夜车的时候坐副驾驶上的人应该多跟司机聊聊天以免司机打盹犯困疲劳驾驶出事故吗？”
李木桃淡淡的看着车窗外，没吱声。
“哎？你是怎么看出来杨红云不会伤害张锋的？”
李木桃大概是被罗宾唠叨的烦了，翻了个身侧靠着座椅看着外面，“你不懂。”
“好好说话来。”罗宾这架势，是必须要让李木桃开口了。
“眼神。”
李木桃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
“眼神？”罗宾追问。
“嗯，杨红云看张锋的眼神，分明还是充满爱意。”
“眼神这个东西，不都是那些玛丽苏小说里的剧情吗？要么就是那些偶像电视剧里的，我怎么就看不出一个人的眼神有什么变化呢？”
“切，所以我说你不懂。”李木桃懒得跟他说这个。
“那你教教我呗。”
“严歌苓会讲故事，人的眼睛，会说爱，自然也不会说谎。”李木桃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杨红云还是爱张锋的，她从一开始就不会杀他，跟张锋说的第一句话也是说他是负心人，而且，杨文意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牵挂，她要是把张锋杀了，杨文意就彻底在这个世界上没人照顾了，所以就算是我们今天不来，杨红云也会用她的方法，让张锋对杨文意好生照顾，杨红云跨越这几百里找到张锋这里来，第一是想安排女儿的以后，第二，就是看一眼她爱了这一生的男人。”
罗宾嗯了一声，继续开车，折腾了一晚，车的前方正是缓缓升起的太阳，罗宾饶有兴致地拍拍李木桃的胳膊，“别睡了，看前面。”
李木桃睁开眼睛看着天边的一抹红，呼了口气，低头看手腕上的铃铛，里面收着杨红云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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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宾拿出自己的手机，朝对面的白墙上一照，墙壁上就出现了女儿杨文意的脸。
张锋和杨红云愣住。
画面里的杨文意正在刷碗，从画面背影看，杨文意目前的生活条件并不怎么好。
青子的声音从画面里传来：“妈妈没有了，你以后的日子打算怎么过？”
杨文意吸了口气，“我想先赚钱，然后再攒钱上学。”
杨红云一愣，手一松，张锋就从半空中掉了下来，连忙捂着脖子咳嗽。
“那你爸爸呢？”青子又问。
杨文意摇头，“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爸爸了，不知道他在哪里。”
“那你打算去找爸爸吗？姐姐可以帮你。”
杨文意继续摇头：“不要了吧，听妈妈说，爸爸跟别的女人结婚了，已经过上了不同的生活，我不想再去打扰他了，学费和生活费我会自己想办法的。”
杨文意用抹布擦了擦手，带着青子走到院子里，指着院子不远处的一堆塑料瓶子：“那些瓶子卖一个一毛钱呢，我一天找三四十个瓶子就够吃饭了。”
突然，杨文意笑了，脸上的笑容在太阳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轻松。
“妈妈没有了，你伤心吗？”
杨文意点点头，又摇摇头。
“为什么摇头呢？”
“妈妈这一辈子过的太累了，我想让她休息一会。”
杨红云走到墙壁面前看着，两眼留下两行血泪。
“如果这个视频能让妈妈看到，那么你会对妈妈说什么呢？”
杨文意想了想，突然对视频说了一声：“等一下。”
然后跑进屋内，拿出一盘剩菜。
杨文意捧着剩菜对视频说：“妈妈，对不起，我不该在医院里说恨你的，有你养我，我很开心。你不用挂念我，我已经会炒茼蒿了，你看，这是我今中午炒的，有点咸，但是很好吃，我会健健康康的长大，妈妈，你好好休息，我很爱你。”
杨红云突然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趴在地上哭到哽咽，张锋也走到画面面前，一边流泪一边看着画面里的女儿。
视频定格在杨文意的笑容里，罗宾走到杨红云和张锋面前：“你们两个大人，还没有一个孩子懂事。”
罗宾看向杨红云：“你明知道自己有心理疾病，却不去治疗，利用花钱做慈善来让自己的内心得到舒爽，最后弄的家庭碎裂的下场，你怪谁？”
说完，罗宾又看向张锋：“你以为自己一点事都没有？身为一个男人，对自己的错误没一点认识，你以为杨红云最初为什么要去做慈善？因为你会夸她，夸她做的好，夸她做了对你有用的事，你事业成功以后，有多久没有好好跟妻子说过一句话？”
张锋趴在地上，一手抚着胸口，看着墙上定格着的女儿的脸不说话，杨红云呆呆的站在那里，李木桃也被刚刚那一小段采访看的动容，才九岁的孩子，能说出那样子的话，这该是有多懂事。
张锋缓过了气，慢慢爬起来看着杨红云，神色早就没了当初的慌张与怨恨，像是尴尬，又像是懊悔。
“那个…对不起。”
杨红云惊讶的看着张锋，这个从来没对她说过一句软话的男人。
“文意，我会把她接过来好好照顾，你放心，我肯定会好好培养她，我是她的亲生父亲，你不用担心她在我这里受到不好的对待，她还是跟你姓，姓杨。”
杨红云没说话，淡淡的转头看向墙壁上，杨文意捧着一盘菜，笑得灿烂的脸。
“红云，对不起。”
 
;杨红云闭了闭眼，“可是，我没有办法原谅你。”
罗宾和赵韩听了杨红云这么一句话，神经紧绷，端好了架势看着杨红云，她要是有一点动静，直接打到她灰飞烟灭。
李木桃站在旁边，给罗宾和赵韩去了个眼神，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不要乱动。
杨红云走上前去，抬手对着张锋的肩膀打了一下。
不轻不重，像是普通夫妻打闹一样。
张锋惊愕，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肩膀，咧嘴笑了一下，杨红云用袖子擦干净脸上的血泪，也咧嘴笑了一声。
“女儿要是过得不好，我就算是死多少次，也不会放过你。”
“好。”
“她喜欢学钢琴，喜欢跳芭蕾，可是我这几年没有钱了，也没办法供应她…”
“我会让她好好学，可以的话，以后我让她走这种艺术类大学，好好深造，只要她喜欢，怎样都可以。”
“她喜欢吃小蛋糕，就咱们以前住在东街胡同的时候巷子口胡记糕点八块钱一斤的那种，喜欢穿粉红色的裙子。”
“好，我都记住了。”
杨红云说着说着，低头捂着脸哭出了声：“对不起，文意跟着我，我没有让她过上好日子。”
张锋颤着手，在半空中停了停，还是碰上了杨红云的肩膀，轻轻拍了拍。
“谢谢你红云，你把她带到这个世界上来又独自照顾她这么多年，很辛苦了，这段时间，我连一个做父亲的责任都没尽到，错在归我，你好好去吧，文意在我这，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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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想什么呢？一路上了连句话都不跟司机说，不知道晚上开夜车的时候坐副驾驶上的人应该多跟司机聊聊天以免司机打盹犯困疲劳驾驶出事故吗？”
李木桃淡淡的看着车窗外，没吱声。
“哎？你是怎么看出来杨红云不会伤害张锋的？”
李木桃大概是被罗宾唠叨的烦了，翻了个身侧靠着座椅看着外面，“你不懂。”
“好好说话来。”罗宾这架势，是必须要让李木桃开口了。
“眼神。”
李木桃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
“眼神？”罗宾追问。
“嗯，杨红云看张锋的眼神，分明还是充满爱意。”
“眼神这个东西，不都是那些玛丽苏小说里的剧情吗？要么就是那些偶像电视剧里的，我怎么就看不出一个人的眼神有什么变化呢？”
“切，所以我说你不懂。”李木桃懒得跟他说这个。
“那你教教我呗。”
“严歌苓会讲故事，人的眼睛，会说爱，自然也不会说谎。”李木桃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杨红云还是爱张锋的，她从一开始就不会杀他，跟张锋说的第一句话也是说他是负心人，而且，杨文意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牵挂，她要是把张锋杀了，杨文意就彻底在这个世界上没人照顾了，所以就算是我们今天不来，杨红云也会用她的方法，让张锋对杨文意好生照顾，杨红云跨越这几百里找到张锋这里来，第一是想安排女儿的以后，第二，就是看一眼她爱了这一生的男人。”
罗宾嗯了一声，继续开车，折腾了一晚，车的前方正是缓缓升起的太阳，罗宾饶有兴致地拍拍李木桃的胳膊，“别睡了，看前面。”
李木桃睁开眼睛看着天边的一抹红，呼了口气，低头看手腕上的铃铛，里面收着杨红云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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