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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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运气还不错，我恰好有用到你这样的人的地方。”
“你想让我帮你去偷某个东西。”利昂已经想明白了康拉德的意思，“你想利用我。”
“可以这么说吧。”康拉德点了点头，“既然你能偷到这个钱袋，那就证明你的手脚还算得上利落，说不定能帮上我的忙。”
利昂迟疑了一下：“如果我把事情办成了……”
“那这些钱就算是送给你了。你不仅可以免遭牢狱之灾，还能够凭借这些钱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好。告诉我需要做什么。”
“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到用得上你的时候，我会来找你的。不过在此之前，你需要留下一些抵押物品。”
康拉德口中的“抵押物品”指的是利昂的妹妹朵拉，用她的话说利昂除了这个妹妹之外没有别的值钱东西。这个条件理所当然地引起了利昂的强烈反对，他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妹妹被一个来路不明的男人带走。
最终，睢文提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那就是兄妹两个人一起来当这个“抵押物品”。
三个人的队伍变成了五个人，康拉德走在前面，睢文拉着阿洛伊斯紧随其后，在后边是乖乖跟随的兄妹两个。在路过之前的那间杂货铺时，在店铺内偷看的杂货店老板看到这一幕景象，露出了惊疑不定的表情。
此刻兄妹二人正在小声地交谈。
睢文忍住了自己的好奇心，没有靠近那两个人。但是他可以肯定利昂没有把康拉德的要求说出来，多半编了个理由忽悠了自己的妹妹。
“你打算让利昂到图尔家的宅子里把有关邪教的证据偷出来？”睢文凑到康拉德身边问道。
“这是次要目的。”康拉德答道。
“次要目的，那什么是主要目的？”
“你会知道的。”
睢文不得不承认康拉德脑子里思考的东西比自己多得多，他在发现利昂的时候想到的是把钱追回来，而康拉德不仅想到了利用利昂的偷盗技术，还想到了更多的东西。睢文想起了自己听过的一句话，“想得多容易老得快”。想到这里，睢文忍不住看了看康拉德。她正步履稳健的走在路上，目光时不时地扫视四周，如果不是这样时刻留意周围，先前也不可能注意到利昂。
这家伙应该很累吧……
父亲被人陷害而死，弟弟远走他乡，不知所踪，自己则孑然一身，还要不断躲避仇人的追杀。如果康拉德是个男人的话，这番经历倒是和那些故事中的主人公一模一样。但是康拉德是个女人，一个比睢文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女人，她本来不应该在大好的年纪过着这种辛苦的生活，每天为了获得更高的地位和实力而殚精竭虑，还要始终保持那副成竹在胸的冷静模样。
自己应该想办法为她分担这些麻烦事，既然已经想好要帮助康拉德对抗她的仇人，就不能再每天这样混日子。
等一下，睢文灵光一闪，他明白了康拉德口中的“主要目的”是什么。
“喂。”
“什么？”
“你觉得那个利昂是个可以用的人才，是吧，所以才搞了刚才那一套。你打算让利昂去图尔的宅子里偷东西，也是为了看看他究竟有没有你想要的那些本领。”
康拉德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不错，很聪明。”
看到这个笑容，睢文有着微妙的感觉，因为成绩进步而被老师表扬的学生大概都会有这种感觉吧。
五个人一起回到了鲭鱼旅店，康拉德为利昂和朵拉租下了两个房间，还让两个人一起吃了晚饭。在饭桌上，朵拉显得很不自在，自己的哥哥偷了别人的钱，现在却能够和失主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对这种反常情况感到畏惧的女孩小口小口地啃着面包，时不时地偷偷看看睢文他们三个。相反，利昂就显得自然许多，就连往面包上抹梨子酱的时候都是那么从容不迫，全然看不出他现在是一个实质上的阶下囚角色。
就在他们的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埃里克带着罗杰回来了。
“真是麻烦的一个下午，一无所获，糟透了。”埃里克愁容满面，径直来到饭桌前拿起了一个面包，“而且还有一桩飞来横祸。”
“嗯？”
此时埃里克才发觉桌上多了两个人。
“这两位是……”他的脸部肌肉抽动了一下，“等等，我见过你……”
朵拉一脸迷茫地看着埃里克和罗杰，利昂则站了起来。
他的脸上露出了尴尬的表情，当着失主的面，他再也镇定不下来了。
“你应该认得他吧，埃里克阁下。”
“我想我应该没有看错，可是，为什么会在这里？”
康拉德拿出了那袋被偷走的金币，放在了桌上。
“真是太奇妙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睢文在一旁简略的说明的事情的原委。
“哈哈哈，真是太有趣了！”埃里克没有半点生气的样子，相反他笑着拍了拍利昂的肩膀，“这世上的事情就是这样奇妙，是不是，全知全视的主早已决定了一切。虽然所有的罪恶都要被清算，但是很明显有关你的账目排在比较前面的地方，对吧，利昂先生。”
利昂显得更加尴尬了，如果埃里克怒斥他一番，或者态度恶劣的话他倒是能正常应对。但是现在埃里克看起来却似乎很高兴，这让利昂一时感到手足无措。
“你们应该有事情要谈，我先回房间了，如果需要我的话就来喊我。”利昂说完，拉着还没弄清楚情况的朵拉逃走了。
“他不算是个邪恶之徒，只是被困苦的生活逼上了歧途。”
埃里克对利昂的态度十分宽容，睢文对此毫不意外，如果换了阿斯雷尔的话，说不定那个人还会真的把钱送给利昂。
不过康拉德很明显不这样想。
“生活所迫那不过是种借口罢了，法律就是为了惩治这些‘生活所迫’才存在的。”
“关于这件事，大家到我的房间里谈吧。”
众人一同来到了埃里克位于楼上的房间，睢文和阿洛伊斯一起坐在埃里克的床上，康拉德三个人则围坐在桌边。
“那是什么原因让康拉德阁下你没有把他绳之以法呢？”
“康拉德打算让那个人去图尔家的宅子里找有用的证据。”睢文在一旁说道。
“这不失为一个可行的方法，尤其是我现在在佣兵公会那边遇到了一些困难。”
这个困难指的倒不是钱袋被偷，而是埃里克没能在公会里找到合适的人选。一般而言，在佣兵公会待机的人分为三种：第一种是被称为冒险团的小队，他们承接各种各样的工作，在有生意的时候是佣兵，在没生意的时候是游走于各处遗迹的冒险家；另一种是职业士兵组成的小队，一般人数在几十到上百人之间，他们武器精良，训练有素，为了雇主在战场上杀敌；还有一种则是中介，这些人一般受雇于大型的雇佣兵团体，他们可以随时提供几百甚至上千人的职业士兵，这些雇佣兵的团体比许多封建领主的实力还要雄厚。
埃里克想要的是第一种。
“可惜即使是人数最少的一支队伍也有三十四个人，他们是一批来自潘诺尼亚的团队。老实说他们的实力很强，是久经沙场的老兵，可惜带着这么多人实在是过于扎眼了。”
“这的确是件麻烦事。”康拉德也皱起了眉头，“虽然我们计划引蛇出洞，但是如果最后不是蛇的对手，就成了笑话了。”
“应该不会，现在不敢露面的是那位图尔先生，他所能利用的也只有自己的地下势力。其实我最担心的是他始终没有动作。”
讨论的最终结果就是等待。埃里克会在明天继续寻找合适的人手，康拉德和睢文则留在旅店等待埃里克的探子传来消息。
在解散之后，康拉德堵住了准备回房间的睢文。
“明天开始你的训练继续，早上五点钟我来叫你。”
“啊？五点！”
康拉德没有理会睢文，回了自己的房间。
睢文叹了口气，这两天发生了太多事情，以致于他都忘记了之前康拉德为自己制订的训练计划，现在看起来康拉德是记得清清楚楚。
自己还是赶紧去睡觉为妙，康拉德说五点叫自己起床，那五点零一分的时候自己就绝对没机会躺在床上。
回到房间的睢文发现这里并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
看到跟着自己一起进房间的阿洛伊斯，睢文这才反应过来之前埃里克把自己和阿洛伊斯分配到了一起。
“额……”
睢文有点不习惯，最早和阿洛伊斯见面的时候他还是个灰头土脸的小鬼，而现在洗干净脸蛋，把头发梳的整整齐齐之后就是个惹人怜爱的美少年了。睢文有位高中同学曾经说过白种人的小孩子是长得最可爱的。很显然，阿洛伊斯就是其中的翘楚。
很早之前睢文就怀疑过阿洛伊斯是个小女孩，尽管康拉德认为阿洛伊斯是个男孩，尽管皮埃尔·图尔称阿洛伊斯为儿子，尽管睢文曾经见过阿洛伊斯**的上半身……
“睢文？你怎么了？”
回过神来，睢文发现阿洛伊斯正担忧的看着自己。
“你的脸色不好，不舒服吗？”
“啊，没什么，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睢文随手捏了捏阿洛伊斯的脸。
嗯，手感良好，如果阿洛伊斯落到了康拉德手里，应该会被疯狂揉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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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运气还不错，我恰好有用到你这样的人的地方。”
“你想让我帮你去偷某个东西。”利昂已经想明白了康拉德的意思，“你想利用我。”
“可以这么说吧。”康拉德点了点头，“既然你能偷到这个钱袋，那就证明你的手脚还算得上利落，说不定能帮上我的忙。”
利昂迟疑了一下：“如果我把事情办成了……”
“那这些钱就算是送给你了。你不仅可以免遭牢狱之灾，还能够凭借这些钱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好。告诉我需要做什么。”
“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到用得上你的时候，我会来找你的。不过在此之前，你需要留下一些抵押物品。”
康拉德口中的“抵押物品”指的是利昂的妹妹朵拉，用她的话说利昂除了这个妹妹之外没有别的值钱东西。这个条件理所当然地引起了利昂的强烈反对，他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妹妹被一个来路不明的男人带走。
最终，睢文提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那就是兄妹两个人一起来当这个“抵押物品”。
三个人的队伍变成了五个人，康拉德走在前面，睢文拉着阿洛伊斯紧随其后，在后边是乖乖跟随的兄妹两个。在路过之前的那间杂货铺时，在店铺内偷看的杂货店老板看到这一幕景象，露出了惊疑不定的表情。
此刻兄妹二人正在小声地交谈。
睢文忍住了自己的好奇心，没有靠近那两个人。但是他可以肯定利昂没有把康拉德的要求说出来，多半编了个理由忽悠了自己的妹妹。
“你打算让利昂到图尔家的宅子里把有关邪教的证据偷出来？”睢文凑到康拉德身边问道。
“这是次要目的。”康拉德答道。
“次要目的，那什么是主要目的？”
“你会知道的。”
睢文不得不承认康拉德脑子里思考的东西比自己多得多，他在发现利昂的时候想到的是把钱追回来，而康拉德不仅想到了利用利昂的偷盗技术，还想到了更多的东西。睢文想起了自己听过的一句话，“想得多容易老得快”。想到这里，睢文忍不住看了看康拉德。她正步履稳健的走在路上，目光时不时地扫视四周，如果不是这样时刻留意周围，先前也不可能注意到利昂。
这家伙应该很累吧……
父亲被人陷害而死，弟弟远走他乡，不知所踪，自己则孑然一身，还要不断躲避仇人的追杀。如果康拉德是个男人的话，这番经历倒是和那些故事中的主人公一模一样。但是康拉德是个女人，一个比睢文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女人，她本来不应该在大好的年纪过着这种辛苦的生活，每天为了获得更高的地位和实力而殚精竭虑，还要始终保持那副成竹在胸的冷静模样。
自己应该想办法为她分担这些麻烦事，既然已经想好要帮助康拉德对抗她的仇人，就不能再每天这样混日子。
等一下，睢文灵光一闪，他明白了康拉德口中的“主要目的”是什么。
“喂。”
“什么？”
“你觉得那个利昂是个可以用的人才，是吧，所以才搞了刚才那一套。你打算让利昂去图尔的宅子里偷东西，也是为了看看他究竟有没有你想要的那些本领。”
康拉德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不错，很聪明。”
看到这个笑容，睢文有着微妙的感觉，因为成绩进步而被老师表扬的学生大概都会有这种感觉吧。
五个人一起回到了鲭鱼旅店，康拉德为利昂和朵拉租下了两个房间，还让两个人一起吃了晚饭。在饭桌上，朵拉显得很不自在，自己的哥哥偷了别人的钱，现在却能够和失主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对这种反常情况感到畏惧的女孩小口小口地啃着面包，时不时地偷偷看看睢文他们三个。相反，利昂就显得自然许多，就连往面包上抹梨子酱的时候都是那么从容不迫，全然看不出他现在是一个实质上的阶下囚角色。
就在他们的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埃里克带着罗杰回来了。
“真是麻烦的一个下午，一无所获，糟透了。”埃里克愁容满面，径直来到饭桌前拿起了一个面包，“而且还有一桩飞来横祸。”
“嗯？”
此时埃里克才发觉桌上多了两个人。
“这两位是……”他的脸部肌肉抽动了一下，“等等，我见过你……”
朵拉一脸迷茫地看着埃里克和罗杰，利昂则站了起来。
他的脸上露出了尴尬的表情，当着失主的面，他再也镇定不下来了。
“你应该认得他吧，埃里克阁下。”
“我想我应该没有看错，可是，为什么会在这里？”
康拉德拿出了那袋被偷走的金币，放在了桌上。
“真是太奇妙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睢文在一旁简略的说明的事情的原委。
“哈哈哈，真是太有趣了！”埃里克没有半点生气的样子，相反他笑着拍了拍利昂的肩膀，“这世上的事情就是这样奇妙，是不是，全知全视的主早已决定了一切。虽然所有的罪恶都要被清算，但是很明显有关你的账目排在比较前面的地方，对吧，利昂先生。”
利昂显得更加尴尬了，如果埃里克怒斥他一番，或者态度恶劣的话他倒是能正常应对。但是现在埃里克看起来却似乎很高兴，这让利昂一时感到手足无措。
“你们应该有事情要谈，我先回房间了，如果需要我的话就来喊我。”利昂说完，拉着还没弄清楚情况的朵拉逃走了。
“他不算是个邪恶之徒，只是被困苦的生活逼上了歧途。”
埃里克对利昂的态度十分宽容，睢文对此毫不意外，如果换了阿斯雷尔的话，说不定那个人还会真的把钱送给利昂。
不过康拉德很明显不这样想。
“生活所迫那不过是种借口罢了，法律就是为了惩治这些‘生活所迫’才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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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么原因让康拉德阁下你没有把他绳之以法呢？”
“康拉德打算让那个人去图尔家的宅子里找有用的证据。”睢文在一旁说道。
“这不失为一个可行的方法，尤其是我现在在佣兵公会那边遇到了一些困难。”
这个困难指的倒不是钱袋被偷，而是埃里克没能在公会里找到合适的人选。一般而言，在佣兵公会待机的人分为三种：第一种是被称为冒险团的小队，他们承接各种各样的工作，在有生意的时候是佣兵，在没生意的时候是游走于各处遗迹的冒险家；另一种是职业士兵组成的小队，一般人数在几十到上百人之间，他们武器精良，训练有素，为了雇主在战场上杀敌；还有一种则是中介，这些人一般受雇于大型的雇佣兵团体，他们可以随时提供几百甚至上千人的职业士兵，这些雇佣兵的团体比许多封建领主的实力还要雄厚。
埃里克想要的是第一种。
“可惜即使是人数最少的一支队伍也有三十四个人，他们是一批来自潘诺尼亚的团队。老实说他们的实力很强，是久经沙场的老兵，可惜带着这么多人实在是过于扎眼了。”
“这的确是件麻烦事。”康拉德也皱起了眉头，“虽然我们计划引蛇出洞，但是如果最后不是蛇的对手，就成了笑话了。”
“应该不会，现在不敢露面的是那位图尔先生，他所能利用的也只有自己的地下势力。其实我最担心的是他始终没有动作。”
讨论的最终结果就是等待。埃里克会在明天继续寻找合适的人手，康拉德和睢文则留在旅店等待埃里克的探子传来消息。
在解散之后，康拉德堵住了准备回房间的睢文。
“明天开始你的训练继续，早上五点钟我来叫你。”
“啊？五点！”
康拉德没有理会睢文，回了自己的房间。
睢文叹了口气，这两天发生了太多事情，以致于他都忘记了之前康拉德为自己制订的训练计划，现在看起来康拉德是记得清清楚楚。
自己还是赶紧去睡觉为妙，康拉德说五点叫自己起床，那五点零一分的时候自己就绝对没机会躺在床上。
回到房间的睢文发现这里并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
看到跟着自己一起进房间的阿洛伊斯，睢文这才反应过来之前埃里克把自己和阿洛伊斯分配到了一起。
“额……”
睢文有点不习惯，最早和阿洛伊斯见面的时候他还是个灰头土脸的小鬼，而现在洗干净脸蛋，把头发梳的整整齐齐之后就是个惹人怜爱的美少年了。睢文有位高中同学曾经说过白种人的小孩子是长得最可爱的。很显然，阿洛伊斯就是其中的翘楚。
很早之前睢文就怀疑过阿洛伊斯是个小女孩，尽管康拉德认为阿洛伊斯是个男孩，尽管皮埃尔·图尔称阿洛伊斯为儿子，尽管睢文曾经见过阿洛伊斯**的上半身……
“睢文？你怎么了？”
回过神来，睢文发现阿洛伊斯正担忧的看着自己。
“你的脸色不好，不舒服吗？”
“啊，没什么，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睢文随手捏了捏阿洛伊斯的脸。
嗯，手感良好，如果阿洛伊斯落到了康拉德手里，应该会被疯狂揉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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