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风萧萧兮赤火临，紫气东落传奇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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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纪1000年。
参回斗转，月色笼罩下的堂庭之山没有本该的平静。
黑森森的棪木林中一簇光点异常醒目，自西向东，径直而行。
几道身影呼啸而过，月光随着那晃动着的红袍摇摇晃晃，胸口和袖口两个金箔大字--“赤火”投射出眼花缭乱的斑驳光点。
呼啸声响起，似是风吹，又像是此山领主白猿对闯入者的示威，那红透了的果实在碧叶的摇摆下显得更是水灵动人
赤火——那可是离府第一大宗派，何曾见过他们如此仓促而行，甚至还犯险从堂庭之山径直穿行。
所有人穿着都红袍，鲜艳的像一只只焰火，含苞待炸，空气中像是弥散着炸药的味道，没人敢打破这一丝沉寂。
因为长时间赶路，最前面的中年女子，脸上冒出的层层细汗聚集成滴，不时从脸颊滑下，流进红纱下的曼妙身躯。虽已年近不惑，但随着月光透射过那薄层红纱，依然可见惹火身材。那紧锁的眉头看人看得心痛不已。
并行的还有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面容跟那女子有几分相像。他的红袍与多数人的有点不一样，上面布满了麒麟纹路，这是赤火教的少教主，名叫赤云龙。
他不时侧头心痛地看着自己的妹妹，曾几次想让她停下来歇息片刻，但每瞥到爬满悲痛的熟悉面孔，喉咙干涩地动了动，继续朝前奔去。
起因，便是未济城荣家家主荣剑潇昨天晚上无故失踪，却被家丁在柢山某处被发现尸体……
而这赤衣女子便是这荣剑潇的未亡人赤云烟，特地连夜回离府来搬救兵的。
夜色渐阑珊，东方已泛白。微风袭来，带起丝丝凉意，他们已然是出了堂庭之山，正在山口稍事休息。
“哎呀，总算是出来了，一路上那傻白猿像是失了智一样乱吼，真怕过来把我们叼去暖被窝了，嘿嘿。”
说话的这名男子三十出头，面色白皙，赫然一副“小白脸”样，衣服前上印着“捕快”两个大字，此刻正大摆“大”字垫在沙砾上粗喘着。
落牧——离府第一神捕。
本正抱着老婆睡热炕头，却被府尉派来调查案子，本就有点不情愿，刚又从恶名昭著的堂庭之山径直而过，此起彼伏猿吠让他一路心惊胆战。
过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落牧走此一遭，不免有些脾气，连竖起每一根头发都打着烦躁的符号。
落牧正等着大家对自己的回应，却感觉周围安静得诡异，连该有的喘息声都停滞了。
抬头一看，站在前面的赤云龙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左右环视，旁边的人均是一脸异样，一副看着白痴的神情。
不就是死了个人吗？至于搞得这么紧张吗？落牧腹诽心谤，腮帮子动了动，把牙咬得生疼。
前日子去涣城查案时，人家死了四个人，对我还不是毕恭毕敬的，哼，不就是后台硬点吗，嚣张个头。
哼，总有你们求老子的时候，拽什么拽！
……
未济城，城主府。
古朴的殿院里种着两棵柏树，枝干曲折蜿蜒，青葱茂盛的枝叶给院内送来了大片阴凉。
相传这是第一任未济城城主所栽种，并各取了两个字“德”与“智”，以明心志。
后来有任城主有感而发，留下了四句五言绝句：
“廉明公正直，”
“为官当如柏。”
“立汲天地道，”
“谋福造化荫。”
为后来历任城主尊为未济城主规。
正堂内三人哈欠连连，睡意迥然，虽是在椅子上打了会盹，但是谁也不敢深睡。
因为昨天发生的那件事，那个人死了，还因为这里是城主府。
最关键的是当时死的那个人应该是和他们三人在一起的。
只是，那个人怎么会死了呢？
若是上了年纪的人知道这件事，怕是又要跟老伙计悄悄谈论，“这世道，又要变了啊，看来三十年前的那一幕又要上演了啊，咱们这未济，还真是水火不容，安宁不下来啊！”
三十年前？
……
最上面端坐的便是这件屋子的主人，未济城新任城主裴未济。
他留着两撇山羊胡，看上去有点像奸邪之人，却是为人圆滑，上任一年来赢得了城内大多数百姓的拥护，和本土的陆荣翁三大家族之间关系搞得也不错。
若是跟未济城民提起他，那总会得到一个大拇指，然后一点点说起这位城主的好来。
后来传来一个更震撼的消息：裴未济原本在坎府做府僚，乃是未来坎府一号人物的强势人选，却在这一次城主大换血中，主动请缨，来未济城做城主，简直是有点妄自菲薄了。
不过，或许人家就喜欢宁为鸡头不做凤尾呢？
而昨天死的那位，便是三大家族之一的荣家主被抛尸荒郊野外。
刚来一年便发生这样的事，这个夜晚，这对裴未济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呀!
荣家，在未济城盘踞已经六代了，有着上百年的历史了，而荣剑潇便是这第六任家族。
荣家实力雄厚，明面上主要经营粮食和布料，而且最近几年，有逐渐向其他领域扩展的趋势。
发育前景很是良好呀。
不过，要是没有荣剑潇的话，那可就……
毕竟，他还有一个名号——“神商”
坐在右侧的是个黑脸大汉，是翁家家主，叫翁浩凯。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个暴发户，像是屠户穿着高档丝绸进了都城一般。
看得人有点憋屈，却又不敢笑出来。
此时，他那臃肿的脸上挤出两条缝，直勾勾地盯着前面的男子。
他已经这样看了一晚上了，**迷离啊，保不准会有人误会。
而坐在左侧的是位面容白净的中年男子，便是未济城陆家家主陆安。他眉宇间透露出一股欣喜的感觉，但是又隐隐夹杂着些许不安。
这样被一个男人直勾勾地盯一晚上，那可真是折磨呀。
要是长的俊俏那也没什么话，纯当遇见了个色狼而已，只是这翁家主长的这般磕碜，陆安连自己身上竖起的汗毛都数了好几遍了。
还有这夜，怎么这般长呢？
这安分守己的人却总没有什么好名声，自是继承家主以来，他便大肆挥刀，斩断了所有涉及违法犯罪的家族生意，因此招得许多人不满。
本就是这个理，只有那些黑白都涉及的人才能吃得开，老百姓关注的往往是对自己的福利，即便那些只占私人财产的一小部分。
又有谁能看得那么远呢？至少也该是填饱肚子之后干的事情了。
还有一个原因——陆家并不是未济本土家族。
若要谈起陆家来，未济城民首先记得的便是陆家第一任家主，陆安的爹，未济陆家创始人陆星汉。
想当年，陆星汉以一己之力在短短几年就建立起与另外两家鼎立的势力。他不仅涉足黑白两道，还总是铤而走险，踩着城规行事。
因为迅速扭转了未济城经济下滑趋势，稳定了混乱的局面，所以当时城主水弘光便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关键是，陆星汉也水弘光是结义兄弟，而这点几乎无人知晓，这也为后来陆家的崛起起了政治保障。
当时的陆家真是如日中天，在邻近的几座城都有很大的名气，所有商人都争先恐后的来与陆家做生意。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陆家已不复昨日，未济也没有相同的两天。
要是他那传奇的儿子陆驰一还在的话，情况或许会好很多。
或许他们陆家早已响彻岿天大陆了吧。
这也就是陆家人醉酒之后的幻想了，甚至没有人知道那位传奇公子是否还活着。
“我看天色也不晚了，不如两位家主先回去休息一下，若是有关于荣家主的任何情况，我立刻派人来通知二位。”
裴城主抚着右手无名指上的金玉扳指缓缓说道，常年为官的他不怒自威。
一夜未眠对于一个道现境的武者来说，确实没有多大影响。
“呃，无妨，我还是在这里等着，大家都是道现境的人了，这点等待算不得什么，要是让我知道荣老弟是被谁杀的，我肯定不会放过他的。”翁浩凯朝上做一辑，又接着一脸玩味的看着对面局促不安的陆安，阴阳怪气地说道。
“哼，我也是。”陆安瓮声说道。
陆安知道几乎所有的人都怀疑自己，甚至他肯定杀害荣剑潇的人的最终目的就是要整垮陆家。
可是，他在心中细数了几遍也没发现自己哪有得罪过人。要说最恨他的人那可就是已经死了的那个人，难不成他是自杀要来陷害陆家？
这听起来，显然也不可能啊!
……
在这个武道为尊的世界，但凡是能盘踞在城级的家族，大都有道现境的高手坐镇的，而这一般都是由家族倾心打造的下一任家主，或是重金聘请的护卫。
只是，后来护卫杀光原主子家并建立自己的势力的现象越来越多，也就没人敢聘请外人了。
而他——陆安，资质平平，悟性一般，只有两个道门，即便是陆安砸进去多少天才灵宝，也是迟迟没有跨入道现境，这也就使陆家的整体实力不如两家。
三个人又陷入了死寂，养神的继续养身，瞪人的继续瞪人，只是陆安愈发的心神不宁起来。
“报告城主，刚才天降异象，有团紫气自天穹扶摇而下，落入未济城。”
一个急促的声音打破这一尴尬的死寂，略显激动，这是城主府的一个守卫王三。
三人相视而望，不约而同朝着外面走去，除了已然吐白的红日外，什么都没有发现。
“哦，具体哪个方位？”裴未济皱皱眉头，闲的很是不安。他转过身来，望了神色激动的两位家主一眼，向跪在地上王三发问。
天降异象，这件事可不能不慎重对待，若是违背天道，那可是要遭受天规之罚。
而这，已经是五年内第二次天降异象了。在别处千年难得一见的异象，倒是特别垂青未济城这个地方。
“是东方，好像···好像是陆府的方向。”
王三结结巴巴，把头俯得更低了，毫不犹豫地出卖了自己的惊慌。
这才娶到村头的王寡妇，一周才回去一次，炕头都还没焐热呢，要是因为自己爱出头，断送了后半辈子的性福，那可就白活这一遭了。
不过，确实没人对他的性福感兴趣，除了那村头的王寡妇和其它那些不可名状的。
“陆兄，要不，你先回去看看，毕竟天降异象，这对我整个未济城，乃至离府都是不小的一件事啊。”
裴未济看见陆安急促地在那里踱步，不时抬起头往往自己，再往往陆府的方向，知道他是担心府里，便慷慨的给了他一个台阶。
“多谢裴城主，等处理完这件事，我定赶来为荣家主主持公道。”陆安向前抱拳，颤声感激道完，便夺门而出。
此时的陆安心急如焚，眼前浮现出的是自己那体弱的妻子，和已经在家族密室里昏迷了五年的儿子。
对，他儿子还活着，那个传奇依然还在。
只是他睡着了，还没打算醒来。
难道是，他想醒来了？
“咦，陆家主这么着急打算往哪逃呢？”
一个雄浑的男低音在城主府门前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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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道身影呼啸而过，月光随着那晃动着的红袍摇摇晃晃，胸口和袖口两个金箔大字--“赤火”投射出眼花缭乱的斑驳光点。
呼啸声响起，似是风吹，又像是此山领主白猿对闯入者的示威，那红透了的果实在碧叶的摇摆下显得更是水灵动人
赤火——那可是离府第一大宗派，何曾见过他们如此仓促而行，甚至还犯险从堂庭之山径直穿行。
所有人穿着都红袍，鲜艳的像一只只焰火，含苞待炸，空气中像是弥散着炸药的味道，没人敢打破这一丝沉寂。
因为长时间赶路，最前面的中年女子，脸上冒出的层层细汗聚集成滴，不时从脸颊滑下，流进红纱下的曼妙身躯。虽已年近不惑，但随着月光透射过那薄层红纱，依然可见惹火身材。那紧锁的眉头看人看得心痛不已。
并行的还有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面容跟那女子有几分相像。他的红袍与多数人的有点不一样，上面布满了麒麟纹路，这是赤火教的少教主，名叫赤云龙。
他不时侧头心痛地看着自己的妹妹，曾几次想让她停下来歇息片刻，但每瞥到爬满悲痛的熟悉面孔，喉咙干涩地动了动，继续朝前奔去。
起因，便是未济城荣家家主荣剑潇昨天晚上无故失踪，却被家丁在柢山某处被发现尸体……
而这赤衣女子便是这荣剑潇的未亡人赤云烟，特地连夜回离府来搬救兵的。
夜色渐阑珊，东方已泛白。微风袭来，带起丝丝凉意，他们已然是出了堂庭之山，正在山口稍事休息。
“哎呀，总算是出来了，一路上那傻白猿像是失了智一样乱吼，真怕过来把我们叼去暖被窝了，嘿嘿。”
说话的这名男子三十出头，面色白皙，赫然一副“小白脸”样，衣服前上印着“捕快”两个大字，此刻正大摆“大”字垫在沙砾上粗喘着。
落牧——离府第一神捕。
本正抱着老婆睡热炕头，却被府尉派来调查案子，本就有点不情愿，刚又从恶名昭著的堂庭之山径直而过，此起彼伏猿吠让他一路心惊胆战。
过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落牧走此一遭，不免有些脾气，连竖起每一根头发都打着烦躁的符号。
落牧正等着大家对自己的回应，却感觉周围安静得诡异，连该有的喘息声都停滞了。
抬头一看，站在前面的赤云龙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左右环视，旁边的人均是一脸异样，一副看着白痴的神情。
不就是死了个人吗？至于搞得这么紧张吗？落牧腹诽心谤，腮帮子动了动，把牙咬得生疼。
前日子去涣城查案时，人家死了四个人，对我还不是毕恭毕敬的，哼，不就是后台硬点吗，嚣张个头。
哼，总有你们求老子的时候，拽什么拽！
……
未济城，城主府。
古朴的殿院里种着两棵柏树，枝干曲折蜿蜒，青葱茂盛的枝叶给院内送来了大片阴凉。
相传这是第一任未济城城主所栽种，并各取了两个字“德”与“智”，以明心志。
后来有任城主有感而发，留下了四句五言绝句：
“廉明公正直，”
“为官当如柏。”
“立汲天地道，”
“谋福造化荫。”
为后来历任城主尊为未济城主规。
正堂内三人哈欠连连，睡意迥然，虽是在椅子上打了会盹，但是谁也不敢深睡。
因为昨天发生的那件事，那个人死了，还因为这里是城主府。
最关键的是当时死的那个人应该是和他们三人在一起的。
只是，那个人怎么会死了呢？
若是上了年纪的人知道这件事，怕是又要跟老伙计悄悄谈论，“这世道，又要变了啊，看来三十年前的那一幕又要上演了啊，咱们这未济，还真是水火不容，安宁不下来啊！”
三十年前？
……
最上面端坐的便是这件屋子的主人，未济城新任城主裴未济。
他留着两撇山羊胡，看上去有点像奸邪之人，却是为人圆滑，上任一年来赢得了城内大多数百姓的拥护，和本土的陆荣翁三大家族之间关系搞得也不错。
若是跟未济城民提起他，那总会得到一个大拇指，然后一点点说起这位城主的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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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或许人家就喜欢宁为鸡头不做凤尾呢？
而昨天死的那位，便是三大家族之一的荣家主被抛尸荒郊野外。
刚来一年便发生这样的事，这个夜晚，这对裴未济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呀!
荣家，在未济城盘踞已经六代了，有着上百年的历史了，而荣剑潇便是这第六任家族。
荣家实力雄厚，明面上主要经营粮食和布料，而且最近几年，有逐渐向其他领域扩展的趋势。
发育前景很是良好呀。
不过，要是没有荣剑潇的话，那可就……
毕竟，他还有一个名号——“神商”
坐在右侧的是个黑脸大汉，是翁家家主，叫翁浩凯。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个暴发户，像是屠户穿着高档丝绸进了都城一般。
看得人有点憋屈，却又不敢笑出来。
此时，他那臃肿的脸上挤出两条缝，直勾勾地盯着前面的男子。
他已经这样看了一晚上了，**迷离啊，保不准会有人误会。
而坐在左侧的是位面容白净的中年男子，便是未济城陆家家主陆安。他眉宇间透露出一股欣喜的感觉，但是又隐隐夹杂着些许不安。
这样被一个男人直勾勾地盯一晚上，那可真是折磨呀。
要是长的俊俏那也没什么话，纯当遇见了个色狼而已，只是这翁家主长的这般磕碜，陆安连自己身上竖起的汗毛都数了好几遍了。
还有这夜，怎么这般长呢？
这安分守己的人却总没有什么好名声，自是继承家主以来，他便大肆挥刀，斩断了所有涉及违法犯罪的家族生意，因此招得许多人不满。
本就是这个理，只有那些黑白都涉及的人才能吃得开，老百姓关注的往往是对自己的福利，即便那些只占私人财产的一小部分。
又有谁能看得那么远呢？至少也该是填饱肚子之后干的事情了。
还有一个原因——陆家并不是未济本土家族。
若要谈起陆家来，未济城民首先记得的便是陆家第一任家主，陆安的爹，未济陆家创始人陆星汉。
想当年，陆星汉以一己之力在短短几年就建立起与另外两家鼎立的势力。他不仅涉足黑白两道，还总是铤而走险，踩着城规行事。
因为迅速扭转了未济城经济下滑趋势，稳定了混乱的局面，所以当时城主水弘光便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关键是，陆星汉也水弘光是结义兄弟，而这点几乎无人知晓，这也为后来陆家的崛起起了政治保障。
当时的陆家真是如日中天，在邻近的几座城都有很大的名气，所有商人都争先恐后的来与陆家做生意。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陆家已不复昨日，未济也没有相同的两天。
要是他那传奇的儿子陆驰一还在的话，情况或许会好很多。
或许他们陆家早已响彻岿天大陆了吧。
这也就是陆家人醉酒之后的幻想了，甚至没有人知道那位传奇公子是否还活着。
“我看天色也不晚了，不如两位家主先回去休息一下，若是有关于荣家主的任何情况，我立刻派人来通知二位。”
裴城主抚着右手无名指上的金玉扳指缓缓说道，常年为官的他不怒自威。
一夜未眠对于一个道现境的武者来说，确实没有多大影响。
“呃，无妨，我还是在这里等着，大家都是道现境的人了，这点等待算不得什么，要是让我知道荣老弟是被谁杀的，我肯定不会放过他的。”翁浩凯朝上做一辑，又接着一脸玩味的看着对面局促不安的陆安，阴阳怪气地说道。
“哼，我也是。”陆安瓮声说道。
陆安知道几乎所有的人都怀疑自己，甚至他肯定杀害荣剑潇的人的最终目的就是要整垮陆家。
可是，他在心中细数了几遍也没发现自己哪有得罪过人。要说最恨他的人那可就是已经死了的那个人，难不成他是自杀要来陷害陆家？
这听起来，显然也不可能啊!
……
在这个武道为尊的世界，但凡是能盘踞在城级的家族，大都有道现境的高手坐镇的，而这一般都是由家族倾心打造的下一任家主，或是重金聘请的护卫。
只是，后来护卫杀光原主子家并建立自己的势力的现象越来越多，也就没人敢聘请外人了。
而他——陆安，资质平平，悟性一般，只有两个道门，即便是陆安砸进去多少天才灵宝，也是迟迟没有跨入道现境，这也就使陆家的整体实力不如两家。
三个人又陷入了死寂，养神的继续养身，瞪人的继续瞪人，只是陆安愈发的心神不宁起来。
“报告城主，刚才天降异象，有团紫气自天穹扶摇而下，落入未济城。”
一个急促的声音打破这一尴尬的死寂，略显激动，这是城主府的一个守卫王三。
三人相视而望，不约而同朝着外面走去，除了已然吐白的红日外，什么都没有发现。
“哦，具体哪个方位？”裴未济皱皱眉头，闲的很是不安。他转过身来，望了神色激动的两位家主一眼，向跪在地上王三发问。
天降异象，这件事可不能不慎重对待，若是违背天道，那可是要遭受天规之罚。
而这，已经是五年内第二次天降异象了。在别处千年难得一见的异象，倒是特别垂青未济城这个地方。
“是东方，好像···好像是陆府的方向。”
王三结结巴巴，把头俯得更低了，毫不犹豫地出卖了自己的惊慌。
这才娶到村头的王寡妇，一周才回去一次，炕头都还没焐热呢，要是因为自己爱出头，断送了后半辈子的性福，那可就白活这一遭了。
不过，确实没人对他的性福感兴趣，除了那村头的王寡妇和其它那些不可名状的。
“陆兄，要不，你先回去看看，毕竟天降异象，这对我整个未济城，乃至离府都是不小的一件事啊。”
裴未济看见陆安急促地在那里踱步，不时抬起头往往自己，再往往陆府的方向，知道他是担心府里，便慷慨的给了他一个台阶。
“多谢裴城主，等处理完这件事，我定赶来为荣家主主持公道。”陆安向前抱拳，颤声感激道完，便夺门而出。
此时的陆安心急如焚，眼前浮现出的是自己那体弱的妻子，和已经在家族密室里昏迷了五年的儿子。
对，他儿子还活着，那个传奇依然还在。
只是他睡着了，还没打算醒来。
难道是，他想醒来了？
“咦，陆家主这么着急打算往哪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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