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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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端城已经陷入战火之中，就连身经百战的召唤者也不一定能够全身而退，放任季离歌孤身前往云端城，只是眼睁睁看着她去送死。
纪衡将被死死绑住的季离歌关在军务室中，交代两位军士要好生看管，不准季离歌擅自离开。听着从军务室中隐隐约约传来的骂声，纪衡在门口略微驻足了一会儿，随后只身上了前线。
君敛在前线指挥塔中，居高临下观测着战局，不断根据战况下达各种指令。雍都的护卫军和留下来的荆棘军团被她捏合成一个整体，所有的军事力量都被她握在手中。
“七小队，撤回城中，八小队补上！”
“三队和九队两翼绕行，注意配合。”
……
所有军士在她的指挥下，如鱼得水一般灵动穿插在战局之中进攻、撤退，灵活百变的攻击一度让魔灵军团无所适从，无法组织起恰当的攻势，只能被动挨打。
纪衡站在君敛的斜后方，一言不发看着她连珠炮般下达指令，根本没有休憩的时间和机会。战场上的形势渐渐稳住，然后一点一点扩大己方的优势。
那枚剑与盾的军徽依旧被纪衡死死握在手中，尖锐的边角因为用力已经刺破了她的手心，血渗了出来，染红了整个手心，连带着将那枚军徽也侵染得不成样子。
放弃迟殃，选择了雍都，她真的做对了么？
那是她挚友的家人，也是她一手教导出来的徒弟，他的存在对于她们所有人而言都并非无足轻重。更何况，迟殃之所以会身处云端城，归根究底还是因为要帮她送张启墨离开朝都。
纪衡死死咬着下唇，双眼布满了血丝，看上去颇为骇人。
如果不是因为她在结业测试中对张启墨做出了错误的判断，如果不是因为她决定帮助张启墨，如果不是因为她……迟殃本可以置身事外，不会有任何的危险。
当云端城和雍都的抉择摆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几乎想要大笑出声。
这是哪个混蛋和她开的玩笑？感情和理智，两者怎么能同时被放在天平的两侧让她权衡？
然而一切都清清楚楚摆放在了她的面前，云端城的迟殃和雍都的数以百万子民，逼近的战火催促着她尽快做出决定。
“君敛，带兵守城。”
当她艰难说出这六个字的时候，她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只剩下空旷的风声呼啸。之前在大脑中相互较劲的感情和理智，在那一刻彻底平息。在短暂的茫然和失神之后，纪衡慌乱地发现那些曾经存于内心深处的记忆像是被点了一把火，片片化为飞灰，只剩下心脏中被灼烧带来的阵阵疼痛。
她最终选择放弃了迟殃，尽管这样的决定足以让她愧疚至生命尽头，但是她不后悔。
——因为她是检察官。
攥在手心中的军徽时时刻刻提醒着她，她没有权利感情用事，她需要对雍都数十万的子民负责，不能因小失大。
眼看着前线的局势渐渐占了上风，君敛总算可以稍微休息一下，她看着面前魔灵被围剿的局面，突然没头没脑问出一句。
“……这样，好么？”
她不是不明白雍都的重要性，也不是不懂局势的严峻。当迟殃和雍都的抉择摆在面前的时候，她也极为想拍桌子说一句：“我们去救迟殃，雍都不会失守。”
但是她终究没有那个勇气。派兵前往云端城救出迟殃再返回雍都驻守，这件事不是不行，但是希望太过渺茫，一旦没能及时回援，雍都必然落入魔灵之手。渺茫的希望和严重的后果，让她生不出一丝一毫的勇气去践行这件事。
虽然很愧疚，但是在把这个抉择交给纪衡的时候，她的内心长长松了一口气，无论最终是什么样的后果，都不算是她一人的决定。
纪衡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他是我们亲手教导出来的，我们应该相信他。”
相信他可以全身而退，相信他可以安然无恙，相信他……
一定会活着归来。
战火持续了整整一个昼夜，本就数日没有休息好的君敛强撑着进行持续指挥战斗，战事稍歇的时候，她直接闭了眼靠在墙上就睡了过去。直到再度开打，纪衡才伸手将她摇醒。
君敛恍恍惚惚间一度觉得自己要猝死在这个指挥塔上。
“呵，这都攻不下来吗？”晨曦再度降临的时候，战场上出现了一个非常不耐烦的声音。
君敛听到这种被灵力扩散至全战场的声音，疲惫不堪的身体和大脑像是被注入了一剂强心针，一扫疲乏和困顿，全神贯注在战场上寻找声音的来源。而纪衡听到这个声音，陡然一惊，随即变了脸色，眼中升起熊熊怒火，立刻转身离开了指挥塔。
君敛听到身后的声音，回头就看到纪衡独自一人冲出了指挥塔。
“纪衡！”
看到纪衡不管不顾的模样，君敛立刻转头对一旁的传令官道：“让七小队跟上纪衡，不能让她出事。”
“是！”传令官领命，迅速将指令传达下去。
看到周围突然冒出来的数百人军队，纪衡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抬头看了一眼指挥塔，没有多说什么话，只是平静命令道：“打开城门。”
雍都厚重的城门被缓缓开启，拼杀的战场在这一刻无比清晰地展现在纪衡的面前。与在指挥塔上所看到的战场不同，或许只有身临其境，才能懂得战场的可怖。
嘶吼声振聋发聩，身边的军士们一个接一个与敌军厮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遍布在整个战场之上。飞溅出来的血液尚且温热，活生生的生命在眼前接连死去，却无可挽回。
纪衡被七小队包围在队伍中间，一步步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被血液浸润的泥土黏在鞋底，每走一步似乎脚下都有人在拖拽。
看似凶险的战场，纪衡却旁若无人一般直接横穿了过去，战场上的魔灵自发退到她的两侧，不敢向她动手。纪衡瞥了一眼退到两侧的魔灵，不发一言，沉默着横穿了整个战场，直到看到那个熟悉的人影。
那个男人依旧带着笑容，像是什么都不曾发生一般。
“小纪衡，我们又见面啦。”
纪衡看了他一会儿，也笑了，她伸手指了指两侧的魔灵：“这算是给我面子？”
“算是吧。”张启墨抬脚往前走，站定在纪衡面前：“我的朋友，他们不敢动手。”
“原来我算是你的朋友啊。”纪衡仰起头看着他，渐渐收起了脸上的笑意，“那迟殃呢？”
张启墨低头思考了一下，笑着回答：“是那个一路送我到云端城的小家伙么？我到云端城之后就和他分开了，毕竟我离开了那么久，还是有些事情需要处理的。”
“比如让云端城陷入战火是么？”纪衡冷冷看着他，突然发力一脚将他踹倒在地上，膝盖压在他的胸口处，俯下身子揪住他的衣领，眼瞳中满是愤怒，一字一顿，“张启墨，你怎么有脸敢在云端城发动战争？”
张启墨被一脚踹倒在地上的时候，所有的魔灵都将自己的兵刃对准了纪衡。张启墨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放下武器，双眼却始终看着纪衡，眼中满是纪衡看不懂的情绪。
他伸手想要摸摸纪衡的脑袋，却被纪衡一巴掌抽开了手，颇为无奈笑道：“小纪衡，我们的立场不同。”
“不准这么叫我！”
“小纪衡。”张启墨对纪衡的咆哮充耳不闻，自顾自往下说道，“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你信我，但是云端城的战争，不是我所一手操控的。”
面对纪衡充满质疑的眼神，张启墨叹了口气，“……好，不管怎么说，那个小家伙还是有恩于我，我会去制止云端城的战乱。”
“你从朝都窃取了什么情报？”
闻言，张启墨一愣，随即眼中泛起无尽的温柔，声音也变得柔软，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一些在你们看来无关紧要的东西，但对我而言，却至关重要。”
纪衡被张启墨一瞬间变得温柔无比的眼神惊到，她不曾想过这样一个“滥杀”的魔将眼中竟然还能流露出这样温柔的神情。尚未来得及追问，就听张启墨又回到之前那种似乎万事不放在心上的轻浮语调。
“好啦小纪衡，这次算是报答，我会让全部军团撤退，不过下一次，可能就没那么简单了，保重吧——”
张启墨笑着捉住纪衡一只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冲纪衡眨了眨眼，随后轻轻掰开她另一只手的手指，对身边的传令兵下达指令，黑色的旗帜扬起、挥动，所有的魔灵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潮水般褪去。
只听得纪衡在战场上气急败坏地嘶吼——
“张启墨你个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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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端城已经陷入战火之中，就连身经百战的召唤者也不一定能够全身而退，放任季离歌孤身前往云端城，只是眼睁睁看着她去送死。
纪衡将被死死绑住的季离歌关在军务室中，交代两位军士要好生看管，不准季离歌擅自离开。听着从军务室中隐隐约约传来的骂声，纪衡在门口略微驻足了一会儿，随后只身上了前线。
君敛在前线指挥塔中，居高临下观测着战局，不断根据战况下达各种指令。雍都的护卫军和留下来的荆棘军团被她捏合成一个整体，所有的军事力量都被她握在手中。
“七小队，撤回城中，八小队补上！”
“三队和九队两翼绕行，注意配合。”
……
所有军士在她的指挥下，如鱼得水一般灵动穿插在战局之中进攻、撤退，灵活百变的攻击一度让魔灵军团无所适从，无法组织起恰当的攻势，只能被动挨打。
纪衡站在君敛的斜后方，一言不发看着她连珠炮般下达指令，根本没有休憩的时间和机会。战场上的形势渐渐稳住，然后一点一点扩大己方的优势。
那枚剑与盾的军徽依旧被纪衡死死握在手中，尖锐的边角因为用力已经刺破了她的手心，血渗了出来，染红了整个手心，连带着将那枚军徽也侵染得不成样子。
放弃迟殃，选择了雍都，她真的做对了么？
那是她挚友的家人，也是她一手教导出来的徒弟，他的存在对于她们所有人而言都并非无足轻重。更何况，迟殃之所以会身处云端城，归根究底还是因为要帮她送张启墨离开朝都。
纪衡死死咬着下唇，双眼布满了血丝，看上去颇为骇人。
如果不是因为她在结业测试中对张启墨做出了错误的判断，如果不是因为她决定帮助张启墨，如果不是因为她……迟殃本可以置身事外，不会有任何的危险。
当云端城和雍都的抉择摆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几乎想要大笑出声。
这是哪个混蛋和她开的玩笑？感情和理智，两者怎么能同时被放在天平的两侧让她权衡？
然而一切都清清楚楚摆放在了她的面前，云端城的迟殃和雍都的数以百万子民，逼近的战火催促着她尽快做出决定。
“君敛，带兵守城。”
当她艰难说出这六个字的时候，她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只剩下空旷的风声呼啸。之前在大脑中相互较劲的感情和理智，在那一刻彻底平息。在短暂的茫然和失神之后，纪衡慌乱地发现那些曾经存于内心深处的记忆像是被点了一把火，片片化为飞灰，只剩下心脏中被灼烧带来的阵阵疼痛。
她最终选择放弃了迟殃，尽管这样的决定足以让她愧疚至生命尽头，但是她不后悔。
——因为她是检察官。
攥在手心中的军徽时时刻刻提醒着她，她没有权利感情用事，她需要对雍都数十万的子民负责，不能因小失大。
眼看着前线的局势渐渐占了上风，君敛总算可以稍微休息一下，她看着面前魔灵被围剿的局面，突然没头没脑问出一句。
“……这样，好么？”
她不是不明白雍都的重要性，也不是不懂局势的严峻。当迟殃和雍都的抉择摆在面前的时候，她也极为想拍桌子说一句：“我们去救迟殃，雍都不会失守。”
但是她终究没有那个勇气。派兵前往云端城救出迟殃再返回雍都驻守，这件事不是不行，但是希望太过渺茫，一旦没能及时回援，雍都必然落入魔灵之手。渺茫的希望和严重的后果，让她生不出一丝一毫的勇气去践行这件事。
虽然很愧疚，但是在把这个抉择交给纪衡的时候，她的内心长长松了一口气，无论最终是什么样的后果，都不算是她一人的决定。
纪衡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他是我们亲手教导出来的，我们应该相信他。”
相信他可以全身而退，相信他可以安然无恙，相信他……
一定会活着归来。
战火持续了整整一个昼夜，本就数日没有休息好的君敛强撑着进行持续指挥战斗，战事稍歇的时候，她直接闭了眼靠在墙上就睡了过去。直到再度开打，纪衡才伸手将她摇醒。
君敛恍恍惚惚间一度觉得自己要猝死在这个指挥塔上。
“呵，这都攻不下来吗？”晨曦再度降临的时候，战场上出现了一个非常不耐烦的声音。
君敛听到这种被灵力扩散至全战场的声音，疲惫不堪的身体和大脑像是被注入了一剂强心针，一扫疲乏和困顿，全神贯注在战场上寻找声音的来源。而纪衡听到这个声音，陡然一惊，随即变了脸色，眼中升起熊熊怒火，立刻转身离开了指挥塔。
君敛听到身后的声音，回头就看到纪衡独自一人冲出了指挥塔。
“纪衡！”
看到纪衡不管不顾的模样，君敛立刻转头对一旁的传令官道：“让七小队跟上纪衡，不能让她出事。”
“是！”传令官领命，迅速将指令传达下去。
看到周围突然冒出来的数百人军队，纪衡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抬头看了一眼指挥塔，没有多说什么话，只是平静命令道：“打开城门。”
雍都厚重的城门被缓缓开启，拼杀的战场在这一刻无比清晰地展现在纪衡的面前。与在指挥塔上所看到的战场不同，或许只有身临其境，才能懂得战场的可怖。
嘶吼声振聋发聩，身边的军士们一个接一个与敌军厮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遍布在整个战场之上。飞溅出来的血液尚且温热，活生生的生命在眼前接连死去，却无可挽回。
纪衡被七小队包围在队伍中间，一步步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被血液浸润的泥土黏在鞋底，每走一步似乎脚下都有人在拖拽。
看似凶险的战场，纪衡却旁若无人一般直接横穿了过去，战场上的魔灵自发退到她的两侧，不敢向她动手。纪衡瞥了一眼退到两侧的魔灵，不发一言，沉默着横穿了整个战场，直到看到那个熟悉的人影。
那个男人依旧带着笑容，像是什么都不曾发生一般。
“小纪衡，我们又见面啦。”
纪衡看了他一会儿，也笑了，她伸手指了指两侧的魔灵：“这算是给我面子？”
“算是吧。”张启墨抬脚往前走，站定在纪衡面前：“我的朋友，他们不敢动手。”
“原来我算是你的朋友啊。”纪衡仰起头看着他，渐渐收起了脸上的笑意，“那迟殃呢？”
张启墨低头思考了一下，笑着回答：“是那个一路送我到云端城的小家伙么？我到云端城之后就和他分开了，毕竟我离开了那么久，还是有些事情需要处理的。”
“比如让云端城陷入战火是么？”纪衡冷冷看着他，突然发力一脚将他踹倒在地上，膝盖压在他的胸口处，俯下身子揪住他的衣领，眼瞳中满是愤怒，一字一顿，“张启墨，你怎么有脸敢在云端城发动战争？”
张启墨被一脚踹倒在地上的时候，所有的魔灵都将自己的兵刃对准了纪衡。张启墨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放下武器，双眼却始终看着纪衡，眼中满是纪衡看不懂的情绪。
他伸手想要摸摸纪衡的脑袋，却被纪衡一巴掌抽开了手，颇为无奈笑道：“小纪衡，我们的立场不同。”
“不准这么叫我！”
“小纪衡。”张启墨对纪衡的咆哮充耳不闻，自顾自往下说道，“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你信我，但是云端城的战争，不是我所一手操控的。”
面对纪衡充满质疑的眼神，张启墨叹了口气，“……好，不管怎么说，那个小家伙还是有恩于我，我会去制止云端城的战乱。”
“你从朝都窃取了什么情报？”
闻言，张启墨一愣，随即眼中泛起无尽的温柔，声音也变得柔软，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一些在你们看来无关紧要的东西，但对我而言，却至关重要。”
纪衡被张启墨一瞬间变得温柔无比的眼神惊到，她不曾想过这样一个“滥杀”的魔将眼中竟然还能流露出这样温柔的神情。尚未来得及追问，就听张启墨又回到之前那种似乎万事不放在心上的轻浮语调。
“好啦小纪衡，这次算是报答，我会让全部军团撤退，不过下一次，可能就没那么简单了，保重吧——”
张启墨笑着捉住纪衡一只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冲纪衡眨了眨眼，随后轻轻掰开她另一只手的手指，对身边的传令兵下达指令，黑色的旗帜扬起、挥动，所有的魔灵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潮水般褪去。
只听得纪衡在战场上气急败坏地嘶吼——
“张启墨你个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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