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找回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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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t当上图书管理员这件事，其实并没有多少人知道。
倘若换种说法，说成是被很多人忘记了也未尝不可，知道这件事的人数一直在零星寥寥间上下浮动，最终达到了稳定的阶段，那即是石沉大海。
能够一直追随着t本人的目光也只能达到不绝如缕的地步，这点t也是知晓的。
就算是t的班主任甚至对此事也毫不知情，所谓人的存在感可能一直就是个像这样的模糊概念。
那个人存在在那里，这是个不可改变而人尽皆知的事实，你们甚至每每在上学或者放学的时间里，都会寒暄好久好久。
只是在短暂的告别里，不久前的嘘寒问暖很快散失了它应有的温度，这样的降温是如此之快，以至于迅速化为了冰结的烙印遗留在了那个人心里，那个人携带着它们回到家中，把它们带至各处。
紧接着随之而来的第二天，一切如旧。
一切如旧让存在感变得脆弱易碎，一切如旧使所有的情绪在这里无效化，唯凝结一份单独的冰冷，藏在日常的最深处。
其实t也想过无人所知的原因可能来自于学校图书馆显而易见的低人气。
昏暗的灯光，陈旧的设施，狭小的面积，
仔细想来图书馆在其他同学心中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也不是全无道理。
而金涵作为为数不多的知晓t图书管理员身份的人，几乎和他对于图书馆每一个见解都达成了一致。
毕竟隔三岔五都必须陪着这位忙碌的图书委员来到这个狭小的空间里。
那个过分的家伙好像特别热衷这种角色扮演游戏似的，为了演好自己图书管理员的角色，竟然狠心到丢下金涵不管，任由金涵挥洒剩余的时间。
两人见解唯一产生偏差的地方可能是对于图书馆里书籍的感觉。
这些略显陈旧的书籍金涵总感觉那里出了问题，说不上来其中的真意但某种疏离感总是存在着，把它说成是完美主义又确乎不同，也许跟对于新鲜事物的不懈追求两相类似，只不过这次的核心内容变成了文字。
而t则对于陈旧仿佛有特殊的喜好，书页的质感因为陈旧而变得绵软，印刷的气息由于岁月而变得柔和，再加上残破的书角以及微黄的扉页，就足够t将它抱在手边摩挲好久。
微末的陈旧里好像藏有每一位读者独特的阅读体验，折起的页脚似乎代表了某些牵动神经的重要情节，淡淡的泪痕则蕴藏着书籍各个时间的拥有者们所共享的感动与共鸣，一切瑰丽的想象得以在旧书的每一个细节里无限延伸，而想象过后生发的情感也在不知不觉中悄然积累，等待某个时刻的爆发。
这些过程对t来说，无疑是相当重要的。
只是在两位交换意见之后，一个认为另一个鄙陋得不可方物，另一个则觉得这一个迂腐得令人作呕。
不过最迂腐之人和最鄙陋之人确实形影不离的事实未曾改变，两个最极端的人缘何能够将这样违和对峙的图书馆日常演绎得天衣无缝。
“谁知道呢”这样令人费解的答案总会分别从两人的脑海里升腾起来。
除了金涵还有别人知道自己图书馆管理员的身份的确让t惊讶了好一阵子。
只是隐约，在某个时间里，一排排的书架之间多了日渐熟悉的气息，这样的气息好像属于柑橘又将将远之，将它说成某种水果的味道又模糊相异。
独特的气息开始频繁地弥漫在t的图书馆日常里，每一次检视书架，每一个一闪而过的书架之间仿佛都存在着这样的味道。
它是那样的让人影响深刻，以至于t对它源头的好奇心随它出现的频率呈几何上升的趋势，一发而不可收，终于到达了满溢出来的地步。
而金涵对此却显得一无所知。
到最终发现那味道来自一位少女的事实也的的确确花费了t很长时间的工夫。
庞大的书架阴影残酷得好像要把少女小小的身影吞噬殆尽才肯罢休似的，而t在错过了很多时机过后，终究在某个千钧一发之际将等候自己多时的女生发现。
以上只属于t的单方面脑补。
真实的情况是，t在书架之间踌躇不前，
因为过于自然的大步流星无法瞥见狭窄书架间的真实情况。
而故意放慢速度，又显得格外刻意而且尴尬，某种程度上可能构成对他人的冒犯，毕竟自己的动机只是源于一厢情愿的揣测而已。
想到两全其美的方法已非易事，还要在心理上用好奇和试探搪塞自己，避免掉入自作多情的尴尬氛围中就更加难上加难。
最后只能假借图书管理员的检视这样的烂理由了吗？
t心里甚至形成了破釜沉舟的念头。
只是在这样一念之间，气息的拥有者就这么自然而然地从图书馆深处踱了出来，走向了靠前的书架，如此缺乏戏剧性的事实的确让t无法接受。
可是这样的气息确实没错。
就这样得到答案着实让t的心思陷入某种暗淡，好像某些臆想吹出的泡沫被一一戳破一样。
这样气息的频繁出现并不存在特殊含义，大概这位女生只是单纯喜欢看书而已。
终究还是逃不过自作多情了吗？
心中暗淡显而易见。
眼前这位少女的身影的确是小小的，和早先预想的相一致。
某种不可名状的保护欲从t的心底升腾起来，虽然在别人看来t才是最需要保护的那一个。
t料想这样小小的身材藏在书堆里的确是合适的，这位女生可能会像藏在木屑堆中的胖胖仓鼠一样，一时间t似乎能联想到许许多多的滑稽画面。
仓鼠的比喻源于女生衣服上长长拖着的毛茸茸的绒球，不知为什么，毛绒绒的东西总能让t联想到仓鼠，软软的，萌萌的，以及时刻停不下的性格，真的是有些让人欲罢不能。
眼前的女生似乎正在很专心地看着一本书。
好像是村上春树的那本《海边的卡夫卡》，t记得那本书很久没人碰过了。
《卡夫卡》是如此的吸引人，少女甚至没有瞧见脚下的情况，就这么被书柜角落绊了一下，踉跄地向后退了几步，最后依靠在了后边的书架上，架子上的书因此微颤了一下，索性并不是很重。
有一个瞬间t甚至希望自己就是后边的书架，但这样痴汉的想法很快就被抛弃了。
“罪过罪过。”t自言自语。
但这种程度的自言自语似乎被女生察觉到了似的。
《卡夫卡》被顺手丢在了书架上。
突如其来的变化实在是让t有些措手不及，t分明注意到自己用来掩饰的书籍歪斜失去支撑掉到地上的全过程，失去最后依托的目光不知该朝向何处。
该死的金涵似乎也在隔壁的书堆里陷入了梦乡，脸上盖着一本《人间失格》。
常用的挡箭牌的失灵也让t完全丧失了希望，仓皇的目光索性与女生正面交锋。
只是后悔的情感很快出现在了t脑海里，因为眼前这家伙，完全是不慌不忙。
如此平静淡定好像熟识对方的神色，t很快陷入了极为被动的境地。
在这样尴尬凝固的气氛中，少女隐约露出了可以用飘渺形容的笑容。
轻抿的嘴唇悄悄上扬了片刻，微小不易察觉，俏皮又显得恬静，场景静谧得仿佛定格了一般，而t开始眷恋这份平静，甚至开始怀疑女生是否真的笑过。
这样对视的差事对于t来说实在是苦不堪言，特别是对方有备而来的状况下。
完全不知道该不该垂下眼睛，完全不知道对方心里所想，完全不知道这样的场面对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
这样的事情未免太过麻烦太过复杂。
相比而言，拒绝和争执似乎简单许多，因为t至少可以琢磨对方的心思。
而眼前的女生，实在是太难对付了。
少女开始露出了某种认真的神色，比之小小的身躯，这样的小认真更显可爱。
娇小的脸上突然露出郑重其事的神色，想必t之外的人也承受不住。
读不懂，完全读不出她的心思。
“我见过你吗？”
不知怎么所想就这么变成了脱口而出的话语，t开始惊讶自己就这么简单的说了出来，如此随便如此不计后果。
“当然呀，认识绵羊同学你呢……”
认真的神色消失在小小的脸庞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意味深长的神色。
认识我绵羊同学
即使再三准备，t依旧没有料到会遇到如此暧昧没有来由的回答，甚至困惑的到来也因此慢了一拍似的。
而这样强烈的困惑和金涵的鼾声也填满了这个下午的斜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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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t当上图书管理员这件事，其实并没有多少人知道。
倘若换种说法，说成是被很多人忘记了也未尝不可，知道这件事的人数一直在零星寥寥间上下浮动，最终达到了稳定的阶段，那即是石沉大海。
能够一直追随着t本人的目光也只能达到不绝如缕的地步，这点t也是知晓的。
就算是t的班主任甚至对此事也毫不知情，所谓人的存在感可能一直就是个像这样的模糊概念。
那个人存在在那里，这是个不可改变而人尽皆知的事实，你们甚至每每在上学或者放学的时间里，都会寒暄好久好久。
只是在短暂的告别里，不久前的嘘寒问暖很快散失了它应有的温度，这样的降温是如此之快，以至于迅速化为了冰结的烙印遗留在了那个人心里，那个人携带着它们回到家中，把它们带至各处。
紧接着随之而来的第二天，一切如旧。
一切如旧让存在感变得脆弱易碎，一切如旧使所有的情绪在这里无效化，唯凝结一份单独的冰冷，藏在日常的最深处。
其实t也想过无人所知的原因可能来自于学校图书馆显而易见的低人气。
昏暗的灯光，陈旧的设施，狭小的面积，
仔细想来图书馆在其他同学心中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也不是全无道理。
而金涵作为为数不多的知晓t图书管理员身份的人，几乎和他对于图书馆每一个见解都达成了一致。
毕竟隔三岔五都必须陪着这位忙碌的图书委员来到这个狭小的空间里。
那个过分的家伙好像特别热衷这种角色扮演游戏似的，为了演好自己图书管理员的角色，竟然狠心到丢下金涵不管，任由金涵挥洒剩余的时间。
两人见解唯一产生偏差的地方可能是对于图书馆里书籍的感觉。
这些略显陈旧的书籍金涵总感觉那里出了问题，说不上来其中的真意但某种疏离感总是存在着，把它说成是完美主义又确乎不同，也许跟对于新鲜事物的不懈追求两相类似，只不过这次的核心内容变成了文字。
而t则对于陈旧仿佛有特殊的喜好，书页的质感因为陈旧而变得绵软，印刷的气息由于岁月而变得柔和，再加上残破的书角以及微黄的扉页，就足够t将它抱在手边摩挲好久。
微末的陈旧里好像藏有每一位读者独特的阅读体验，折起的页脚似乎代表了某些牵动神经的重要情节，淡淡的泪痕则蕴藏着书籍各个时间的拥有者们所共享的感动与共鸣，一切瑰丽的想象得以在旧书的每一个细节里无限延伸，而想象过后生发的情感也在不知不觉中悄然积累，等待某个时刻的爆发。
这些过程对t来说，无疑是相当重要的。
只是在两位交换意见之后，一个认为另一个鄙陋得不可方物，另一个则觉得这一个迂腐得令人作呕。
不过最迂腐之人和最鄙陋之人确实形影不离的事实未曾改变，两个最极端的人缘何能够将这样违和对峙的图书馆日常演绎得天衣无缝。
“谁知道呢”这样令人费解的答案总会分别从两人的脑海里升腾起来。
除了金涵还有别人知道自己图书馆管理员的身份的确让t惊讶了好一阵子。
只是隐约，在某个时间里，一排排的书架之间多了日渐熟悉的气息，这样的气息好像属于柑橘又将将远之，将它说成某种水果的味道又模糊相异。
独特的气息开始频繁地弥漫在t的图书馆日常里，每一次检视书架，每一个一闪而过的书架之间仿佛都存在着这样的味道。
它是那样的让人影响深刻，以至于t对它源头的好奇心随它出现的频率呈几何上升的趋势，一发而不可收，终于到达了满溢出来的地步。
而金涵对此却显得一无所知。
到最终发现那味道来自一位少女的事实也的的确确花费了t很长时间的工夫。
庞大的书架阴影残酷得好像要把少女小小的身影吞噬殆尽才肯罢休似的，而t在错过了很多时机过后，终究在某个千钧一发之际将等候自己多时的女生发现。
以上只属于t的单方面脑补。
真实的情况是，t在书架之间踌躇不前，
因为过于自然的大步流星无法瞥见狭窄书架间的真实情况。
而故意放慢速度，又显得格外刻意而且尴尬，某种程度上可能构成对他人的冒犯，毕竟自己的动机只是源于一厢情愿的揣测而已。
想到两全其美的方法已非易事，还要在心理上用好奇和试探搪塞自己，避免掉入自作多情的尴尬氛围中就更加难上加难。
最后只能假借图书管理员的检视这样的烂理由了吗？
t心里甚至形成了破釜沉舟的念头。
只是在这样一念之间，气息的拥有者就这么自然而然地从图书馆深处踱了出来，走向了靠前的书架，如此缺乏戏剧性的事实的确让t无法接受。
可是这样的气息确实没错。
就这样得到答案着实让t的心思陷入某种暗淡，好像某些臆想吹出的泡沫被一一戳破一样。
这样气息的频繁出现并不存在特殊含义，大概这位女生只是单纯喜欢看书而已。
终究还是逃不过自作多情了吗？
心中暗淡显而易见。
眼前这位少女的身影的确是小小的，和早先预想的相一致。
某种不可名状的保护欲从t的心底升腾起来，虽然在别人看来t才是最需要保护的那一个。
t料想这样小小的身材藏在书堆里的确是合适的，这位女生可能会像藏在木屑堆中的胖胖仓鼠一样，一时间t似乎能联想到许许多多的滑稽画面。
仓鼠的比喻源于女生衣服上长长拖着的毛茸茸的绒球，不知为什么，毛绒绒的东西总能让t联想到仓鼠，软软的，萌萌的，以及时刻停不下的性格，真的是有些让人欲罢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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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瞬间t甚至希望自己就是后边的书架，但这样痴汉的想法很快就被抛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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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种程度的自言自语似乎被女生察觉到了似的。
《卡夫卡》被顺手丢在了书架上。
突如其来的变化实在是让t有些措手不及，t分明注意到自己用来掩饰的书籍歪斜失去支撑掉到地上的全过程，失去最后依托的目光不知该朝向何处。
该死的金涵似乎也在隔壁的书堆里陷入了梦乡，脸上盖着一本《人间失格》。
常用的挡箭牌的失灵也让t完全丧失了希望，仓皇的目光索性与女生正面交锋。
只是后悔的情感很快出现在了t脑海里，因为眼前这家伙，完全是不慌不忙。
如此平静淡定好像熟识对方的神色，t很快陷入了极为被动的境地。
在这样尴尬凝固的气氛中，少女隐约露出了可以用飘渺形容的笑容。
轻抿的嘴唇悄悄上扬了片刻，微小不易察觉，俏皮又显得恬静，场景静谧得仿佛定格了一般，而t开始眷恋这份平静，甚至开始怀疑女生是否真的笑过。
这样对视的差事对于t来说实在是苦不堪言，特别是对方有备而来的状况下。
完全不知道该不该垂下眼睛，完全不知道对方心里所想，完全不知道这样的场面对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
这样的事情未免太过麻烦太过复杂。
相比而言，拒绝和争执似乎简单许多，因为t至少可以琢磨对方的心思。
而眼前的女生，实在是太难对付了。
少女开始露出了某种认真的神色，比之小小的身躯，这样的小认真更显可爱。
娇小的脸上突然露出郑重其事的神色，想必t之外的人也承受不住。
读不懂，完全读不出她的心思。
“我见过你吗？”
不知怎么所想就这么变成了脱口而出的话语，t开始惊讶自己就这么简单的说了出来，如此随便如此不计后果。
“当然呀，认识绵羊同学你呢……”
认真的神色消失在小小的脸庞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意味深长的神色。
认识我绵羊同学
即使再三准备，t依旧没有料到会遇到如此暧昧没有来由的回答，甚至困惑的到来也因此慢了一拍似的。
而这样强烈的困惑和金涵的鼾声也填满了这个下午的斜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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