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玉娘二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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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佩兰姑姑拉着的玉娘子又像是寻常小娘子那般笑了起来。
佩兰姑姑看着也开心，问了句，“这般喜欢你母亲？”
“是，我喜欢母亲喜欢得不得了，”玉娘子就像是获得了一个宝贝那般，急着向亲近的人献宝，“母亲她很好看，手也很巧，我的头发就是母亲给梳得，她还会给我折小花，就像……就像是天上的仙女那样。”
玉娘子的眼睛亮晶晶的，佩兰姑姑也随着她笑了起来，自从新任主母进门之后，这府上再也不复之前的死气沉沉，满是欢声笑语，恍若改天换地而之前那个灰暗的时段皆是不存在的那般。
“你就傻乐吧，要是玉娘子总是这般淘气烦劳主母，主母厌了你，可就烦恼了。”
——若是沛然夫人的香魂还在天有灵，希望她能保佑小娘子笑口常开一生一世。
玉娘子皱了脸马上反驳道，“才不会，母亲不会讨厌我，我最是惹人喜欢的。”
“好啦，好啦，”佩兰姑姑哄着小娘子进了屋子，藿香、川朴等几个丫鬟已经在这儿等着，一见小娘子都是低头行了礼。
藿香已经抱住了玉娘子，眼睛还是红肿着，语带着哭腔道，“您要是想去哪儿玩，告诉奴婢一声，奴婢也不至于提心吊胆，”还没等玉娘子解释，川朴就冷着面上前，“小主子这是从哪里来，我们四处寻了不见您的踪影，又怕是寻不着了，藿香都急哭了。”
厚朴时常看不惯藿香的粗性子，这次也为藿香说话，“小主子顽皮也要掌握个度，上次被贼人逮到了就是教训，这三天两头来一次，您是无所谓，我们却是心被您的安危勾着提心吊胆。”
被这几个丫鬟弄了这么一遭，玉娘子措手不及，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她只好用眼神向身边的佩兰姑姑求救，可是佩兰姑姑却是背过头去，想来也是想要给玉娘子一个教训。
玉娘子只好解释，“我是去母亲那儿了……”
可她还没说完，这话就直接被藿香给辩驳了，想到一下午的担惊受怕，藿香又是落了些泪。
“小主子想要去花夫人哪里，我还会拦着不成？”
“走到半路，我却是想起落了东西在主母那里，也想看看小主子是否还在伤心，没想到豆蔻姐姐却说没见过小主子来这儿。急得我只好同屋里的姐姐们说了，大家都去四处寻小主子，还没找出个结果，倒好红枫姐姐来了，却说小主子也不知道去哪儿玩，沾一身的草种，这话里话外还不是说我们这些丫鬟照顾小主子不尽心尽责么？”
“好啦，我以后要去哪儿，都让你跟着，”玉娘子只好许诺道，这才唤回藿香的笑颜。
半夏也道，“小娘子总要为自己想想，娘子家可当不得郎君们能摸爬滚打，要是哪里磕了碰了，留下了印子，等及笄之后许人家都麻烦。”
几个丫鬟虽是有着私心，但是出发点总是为了玉娘子好，玉娘子也只好乖乖道，“我的姐姐们，我听了你们的还不成。”
却是耗费了这么多时间，玉娘子也觉察自己肚饿，她今天解开了心结，倒是胃口大开吃了一满碗，奶娘连声夸，可遛弯遛了好几圈都没遛下自己的小肚子之时，玉娘子仰面躺在床上直哼哼了。
佩兰姑姑看着她这幅小猪的模样直笑，“哎啊，养了个小猪仔，都这么肥了。”
“奶娘~别笑话我了，快给我摸摸肚子，好撑~”
玉娘子悔不当初，怎么会胃口一开吃下这么多的，害得自己肚子都撑出了个小西瓜，她撒着娇就想要奶娘给她揉揉肚子，就像寻常那样。
“都是奶娘的错，不该夸吃得好，”玉娘子倒是把自己吃多的罪过一股脑都推到了佩兰姑姑身上去，佩兰姑姑虽是装成不高兴的模样，但放在玉娘子肚上的手却是又放轻了力气。
“我的乖乖，今天到底出了什么事，藿香说你在老爷书房的窗台下听到了些什么，这才变了脸色，是老爷惹了你？”
玉娘子倒是想起自己找佩兰姑姑来的原因，心一软又不想说那些话，可再一想自己之前心软的结果，二婶继续算计自家，二叔也阴魂不散，软下去的心肠又重新硬了起来，“奶娘，我是听到父亲在和二叔说话了。”
“二爷？二爷……二爷不是许久未归家了，我听人说是去远方游商讨生活去。”
佩兰姑姑还想用些其他话搪塞过去，玉娘子又是抿着嘴，生闷气的模样，“奶娘休要搪塞我，我推开窗就着缝往里边看清了那人，就是二叔。”
“抱歉，小主子……我……”
玉娘子继续说，“奶娘，我听到父亲要二叔不要太过分了，又说已经替二叔还过赌债，我从未听到过父亲那般生气的声音，二叔好过分，还想要把我们赶出这个家。”
佩兰姑姑脸沉了下去。
“我不想离开这个家，即使我喜欢大姐姐，也不能。”
“我不知道为何我那么喜欢二叔和二婶，她们却会那般对我……奶娘，那位王家女郎是和二婶住在同一个巷子里吧。”
“您……您从何而知？”
玉娘子继续说，“我知道你们都当我人小，但我也知道谁对我真，谁对我好。”
她抱住佩兰姑姑按在小肚子上方的手，讨好道，“就像奶娘对我的心真正好，”佩兰姑姑这才柔软了心肠，摸着小娘子的额头，“我只想要你心灵剔透，看不到这些污秽事，总要藏着掖着，却忘记你也到了六岁明事理的年纪。”
“奶娘，我知道。但是我也是需要长大，需要学习如何扛起这个家。”
玉娘子弯了嘴角，她在烛光下的轮廓几乎和夫人的轮廓重合，就像是声音穿破时间送入佩兰姑姑的耳里，“小兰，我虽是这一家的嫡女，但是这个身份只能引来嫉恨，不能给我带来半点好处，但我总要为自己拼一把，为了母亲的心愿拼一把。”
那时夫人还是个小娘子的模样，自己也只是她身边很不起眼的一个小丫鬟。
半晌，她叹了口气，满是无奈和纵容，“您长大了，您需要干什么？”
“我想要我们一家不受外人干扰，仅此而已。”
“您会得偿所愿。”
玉娘子转念又想到了其他一些什么，闭上眼睛却道，“奶娘，我今天沾了一身的草种，那草种怎么抖也都不掉，你说奇怪不？”
“野草，这种命贱的东西就是靠这种能力得以生存。”
“我今天捻了一粒看看，原来那上边满上小钩子，这小钩子勾上我的衣服这才怎么抖也抖不掉，还是红枫姐姐用小毛刷一下一下给我刷，才把它从衣服上刷下去。”
“您是说？”
“草种留在母亲屋子那儿，又会长出许多来，我可怜她费劲苦心生下珍宝，却被人当做砂砾看待，若是种植在自家，我必会好好爱惜她。”
“您会得偿所愿。”
佩兰姑姑重复了又一遍。
“您会得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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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兰姑姑看着也开心，问了句，“这般喜欢你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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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娘子的眼睛亮晶晶的，佩兰姑姑也随着她笑了起来，自从新任主母进门之后，这府上再也不复之前的死气沉沉，满是欢声笑语，恍若改天换地而之前那个灰暗的时段皆是不存在的那般。
“你就傻乐吧，要是玉娘子总是这般淘气烦劳主母，主母厌了你，可就烦恼了。”
——若是沛然夫人的香魂还在天有灵，希望她能保佑小娘子笑口常开一生一世。
玉娘子皱了脸马上反驳道，“才不会，母亲不会讨厌我，我最是惹人喜欢的。”
“好啦，好啦，”佩兰姑姑哄着小娘子进了屋子，藿香、川朴等几个丫鬟已经在这儿等着，一见小娘子都是低头行了礼。
藿香已经抱住了玉娘子，眼睛还是红肿着，语带着哭腔道，“您要是想去哪儿玩，告诉奴婢一声，奴婢也不至于提心吊胆，”还没等玉娘子解释，川朴就冷着面上前，“小主子这是从哪里来，我们四处寻了不见您的踪影，又怕是寻不着了，藿香都急哭了。”
厚朴时常看不惯藿香的粗性子，这次也为藿香说话，“小主子顽皮也要掌握个度，上次被贼人逮到了就是教训，这三天两头来一次，您是无所谓，我们却是心被您的安危勾着提心吊胆。”
被这几个丫鬟弄了这么一遭，玉娘子措手不及，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她只好用眼神向身边的佩兰姑姑求救，可是佩兰姑姑却是背过头去，想来也是想要给玉娘子一个教训。
玉娘子只好解释，“我是去母亲那儿了……”
可她还没说完，这话就直接被藿香给辩驳了，想到一下午的担惊受怕，藿香又是落了些泪。
“小主子想要去花夫人哪里，我还会拦着不成？”
“走到半路，我却是想起落了东西在主母那里，也想看看小主子是否还在伤心，没想到豆蔻姐姐却说没见过小主子来这儿。急得我只好同屋里的姐姐们说了，大家都去四处寻小主子，还没找出个结果，倒好红枫姐姐来了，却说小主子也不知道去哪儿玩，沾一身的草种，这话里话外还不是说我们这些丫鬟照顾小主子不尽心尽责么？”
“好啦，我以后要去哪儿，都让你跟着，”玉娘子只好许诺道，这才唤回藿香的笑颜。
半夏也道，“小娘子总要为自己想想，娘子家可当不得郎君们能摸爬滚打，要是哪里磕了碰了，留下了印子，等及笄之后许人家都麻烦。”
几个丫鬟虽是有着私心，但是出发点总是为了玉娘子好，玉娘子也只好乖乖道，“我的姐姐们，我听了你们的还不成。”
却是耗费了这么多时间，玉娘子也觉察自己肚饿，她今天解开了心结，倒是胃口大开吃了一满碗，奶娘连声夸，可遛弯遛了好几圈都没遛下自己的小肚子之时，玉娘子仰面躺在床上直哼哼了。
佩兰姑姑看着她这幅小猪的模样直笑，“哎啊，养了个小猪仔，都这么肥了。”
“奶娘~别笑话我了，快给我摸摸肚子，好撑~”
玉娘子悔不当初，怎么会胃口一开吃下这么多的，害得自己肚子都撑出了个小西瓜，她撒着娇就想要奶娘给她揉揉肚子，就像寻常那样。
“都是奶娘的错，不该夸吃得好，”玉娘子倒是把自己吃多的罪过一股脑都推到了佩兰姑姑身上去，佩兰姑姑虽是装成不高兴的模样，但放在玉娘子肚上的手却是又放轻了力气。
“我的乖乖，今天到底出了什么事，藿香说你在老爷书房的窗台下听到了些什么，这才变了脸色，是老爷惹了你？”
玉娘子倒是想起自己找佩兰姑姑来的原因，心一软又不想说那些话，可再一想自己之前心软的结果，二婶继续算计自家，二叔也阴魂不散，软下去的心肠又重新硬了起来，“奶娘，我是听到父亲在和二叔说话了。”
“二爷？二爷……二爷不是许久未归家了，我听人说是去远方游商讨生活去。”
佩兰姑姑还想用些其他话搪塞过去，玉娘子又是抿着嘴，生闷气的模样，“奶娘休要搪塞我，我推开窗就着缝往里边看清了那人，就是二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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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兰姑姑脸沉了下去。
“我不想离开这个家，即使我喜欢大姐姐，也不能。”
“我不知道为何我那么喜欢二叔和二婶，她们却会那般对我……奶娘，那位王家女郎是和二婶住在同一个巷子里吧。”
“您……您从何而知？”
玉娘子继续说，“我知道你们都当我人小，但我也知道谁对我真，谁对我好。”
她抱住佩兰姑姑按在小肚子上方的手，讨好道，“就像奶娘对我的心真正好，”佩兰姑姑这才柔软了心肠，摸着小娘子的额头，“我只想要你心灵剔透，看不到这些污秽事，总要藏着掖着，却忘记你也到了六岁明事理的年纪。”
“奶娘，我知道。但是我也是需要长大，需要学习如何扛起这个家。”
玉娘子弯了嘴角，她在烛光下的轮廓几乎和夫人的轮廓重合，就像是声音穿破时间送入佩兰姑姑的耳里，“小兰，我虽是这一家的嫡女，但是这个身份只能引来嫉恨，不能给我带来半点好处，但我总要为自己拼一把，为了母亲的心愿拼一把。”
那时夫人还是个小娘子的模样，自己也只是她身边很不起眼的一个小丫鬟。
半晌，她叹了口气，满是无奈和纵容，“您长大了，您需要干什么？”
“我想要我们一家不受外人干扰，仅此而已。”
“您会得偿所愿。”
玉娘子转念又想到了其他一些什么，闭上眼睛却道，“奶娘，我今天沾了一身的草种，那草种怎么抖也都不掉，你说奇怪不？”
“野草，这种命贱的东西就是靠这种能力得以生存。”
“我今天捻了一粒看看，原来那上边满上小钩子，这小钩子勾上我的衣服这才怎么抖也抖不掉，还是红枫姐姐用小毛刷一下一下给我刷，才把它从衣服上刷下去。”
“您是说？”
“草种留在母亲屋子那儿，又会长出许多来，我可怜她费劲苦心生下珍宝，却被人当做砂砾看待，若是种植在自家，我必会好好爱惜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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