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旧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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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者与死者的区别在于什么？
区别在于没有灵魂。
据研究发现，人类在死亡时的体重会减少075盎司，21克。
这通常被认为是灵魂的重量。
星历3000年跨时代的发明是什么？
意识储存。
意识的储存让人类实现了创造虚拟现实的梦想，让每一位深受桎梏的灵魂得以解放，这项技术经过周而复始、连绵不断的推广，与人体传送技术并称为成为了影响世界的两大技术。
不管身在何处，人们都能通过虚拟头盔进入虚拟现实世界，享受广阔无垠、光怪陆离般的世界。
提及于此，必然绕不开灵子计算机。
关于灵子计算机来历的传闻，自出现时从来没有断过。
据传，它是在51区内现存的外星战舰遗骸中被发现的，采用不知名地外文明科技制造而成的。
据传，它是坠入海渊之中的亚特兰蒂斯之国瑰宝，凝聚了史前人类智慧与科技的结晶。
据传，它是至今下落不明的、被誉为人类最强大脑的joker所造，如同古代神话中感孕而生的帝王，joker某夜在梦境中闯入了未知之地，在虚幻未知中有感而发，因此才机缘巧合之下有了灵子计算机的宏伟蓝图。
这些众说纷纭的传闻并没有得到官方的回应，因此人们从来都不知道真相究竟是什么，灵子计算机诞生的缘由至今成迷。
但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灵子计算机是人类世界唯一一台具有人格的超级计算机，掌控虚拟现实世界的一切，遵循人类拟定的九大协议，被誉为理想国的执剑人。
或许只有遵循程序与代码运行的计算机才能做到平息纷争的绝对公平。
也在某种意义上，杜绝了虚拟现实世界里的一切危险与阴谋。
“这是在开玩笑吗？”半晌，教室里一位男生戏谑道。
“可不是吗？”
“笑死人了！”
不只是他，其他人也跟着哄笑起来。
转眼间教室里变成了欢乐的海洋。
整个教学楼外一片虚无，仿佛万界的起点一般，领域之外是吞噬一切的原暗。
而那漫漫无边的原暗，究其根本也不过是排列组合下的1和0，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元素。
换句话说，包括教室在内的整个教学楼都身处于虚拟现实世界中，而这一切的都在灵子计算机的绝对领域掌控中。
彼此厮杀？
夺取权限？
为什么不直接说地球要毁灭了呢？
简直可笑。
“哥哥，你觉得他说的是真的吗？”熟悉的身影在陈磊身边轻笑道。
那是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留着海藻般的碎发，将美丽的侧脸隐没在碎发的阴影下，像极了一只慵懒妩媚的猫。
此刻她正笑望着陈磊，笑容如同春水一般清丽动人，在悄无声息间摄人心神。
“我说过，不要出再现在我面前！”陈磊蹙眉道。
王宽明微微一怔，似乎察觉到了陈磊的异状，神色古怪地望向了他：“陈磊，你在和我说话吗？”
“嘘——”少女的眼神中带着些许狡黠，轻笑道：“我好歹是你的妹妹，不要这么薄情嘛。”
“不，你不是。”陈磊没有理会王宽明的疑问，只是看着少女冷冷道：“你只是存在我心底的幻象。”
精神分裂症症状——视幻觉。
而视幻觉往往伴随着听幻觉。
例如，有患者在半夜看见魔鬼站立在床头，微笑着说前来夺走他的灵魂。
那些幻觉很可能唆使患者去做一些不道德或者危险的行为，而精神分裂症患者往往还可能回答这些声音，甚至于不存在的声音对话。
陈磊的幻觉便是总在身边出现一个妩媚如猫的少女，自称是她的妹妹。
“你真相信那些心理医生所说的？你真觉得自己是精神分裂？”少女微微一笑：“基因创造了我们的和心灵，也是基因驱使着你，帮你做决定，选择你的人生。”
“不要老是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我听不懂。”陈磊微微眯着眼睛，伸手转向了笑容妩媚的少女，却扑了个空。
半晌，他冷冷道：“消失吧。”
如同井中月、镜中花一般，虚幻的少女缓缓波动中，如同投入了一颗小石子般的湖面。
少女微微一笑：“根本没有人缘，隐藏在人群中却什么都不做。”
“看上去对什么都不在意。”
“其实哥哥你心里很明白，自己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话音刚落，少女彻底消失在了陈磊面前，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等陈磊再回过神来的的时候，同桌王宽明一脸关切道：“陈磊，你没事吧？是今天没吃药吗？”
“还真是。”陈磊勉强笑笑：“恐怕我今天要早退了。”
精神分裂症是一组病因未明的重性精神病，多在青壮年缓慢或亚急性起病，临床上往往表现为症状各异的综合征，涉及感知觉、思维、情感和行为等多方面的障碍以及精神活动的不协调。
患者一般意识清楚，智能基本正常，但部分患者在疾病过程中会出现认知功能的损害。
病程一般迁延，呈反复发作、加重或恶化，部分患者最终出现衰退和精神残疾，但有的患者经过治疗后可保持痊愈或基本痊愈状态。
自从六年前陈磊被发现昏倒在家中时，在医院时醒来便被这突如其来的病症击中了。
因此药物治疗也是必不可少的一环。
——无聊的闹剧。
——必须要迎合的关心之人。
——时时刻刻必须要在人群中装作和其他人一样。
——真特么累！
“退出虚拟现实。”陈磊淡淡道。
在某个瞬间他甚至恨死了人与人之间千丝万缕的关系，为什么人与人之间总会产生一些错综复杂的事情，难道不可以一辈子一个人吗？
阳性症状是精神分裂症患者较常人来说多出来的异常情况，而阴性症状就是他们较常人来说缺少的正常情况。
精神分裂症患者这种对环境的情感反严重减少或完全丧失的表现，就是我们阴性症状中的一种：情感淡漠。
不管发生什么，病人在大多数时间都面无表情，甚至周围发生的事情一点反应也没有。
丧失调生活、工作的热忱和乐趣，对任何事都兴趣索然。
体验不出天伦之乐，对既往爱好不屑一顾，常闭门独居，疏远亲友，回避社交。
典型的情感淡漠。
然而意外发生了。
意料之中的退出界面并没有被呼出。
“退出虚拟现实！”陈磊眉心一拧，再次大声道。
眼前的视界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啊啊啊——”
“这人不是中邪了？！”
突然间教室内传来了女生们一声声的尖叫和男生们的怒吼声。
陈磊漫不经心地望向了身后。
却不由得微微一怔。
映入眼眶的是熟悉的同学，他正死死掐着自己的脖子。
似乎是因为极度缺氧的缘故，全身皮肤、嘴唇、指甲青紫交加，口水随意从口腔中溢出，流了一身，布满红血色的眼珠似乎要爆出眼眶一般，看起来狰狞又可怕。
很矛盾。
陈磊似乎想到了什么，目光一动。
——这不就是之前那个嘲笑广播里说话人的同学吗？
——难道说这是杀鸡儆猴？
“科技进步的危险在于，人类不再畏惧死亡，不把死神看作是精妙的比喻。但惧怕死亡其实是有好处的，毕竟恐惧常常伴随着顺从，不是吗？”伴随着声音的出现，一道身影由虚转实，出现在了教室讲台前，淡淡道：“这姑且算是一个小惩罚吧。”
那是一个面容棱角分明的中年人。
他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的看着教室里的所有人。
手工定制的黑西装看起来异常笔挺，暗金色花纹的领带上别着红宝石领带夹，醇厚的男士香水味从衣领、袖口处传来。
映衬着他毫无表情的脸和锐利的目光，似带着无形的威压。
竟让教室里人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啪——”穿着黑西装的中年人打了个响指。
如同点石成金的炼金术，原本死死掐着自己脖子的同学浑身一颤，铁钳一般的双手终于放松开来，久违的空气重新涌入他的腹腔，令他苍白如纸的脸颊再次恢复了些许血色。
但不止如此。
虚幻的白银巨剑由虚凝实。
遵循万有引力瞬间坠落。
横空刺穿了才从窒息中恢复的那位同学。
伴随着巨剑锋刃撕裂的闷响。
人类脆弱的被凭空腰斩。
“咳咳咳。”
咳血声是他在虚拟现实世界中发出的最后声音。
随即只有上半身的男生倒在了血泊中，永远停止了呼吸。
全班五十六人的第一个遇害者产生了。
陈磊的瞳孔骤然紧缩。
虚拟现实之外。
躺在家中的男生完好无损的躯体一阵抽搐，随即意识坠入了黑暗的深渊之中，丧失了再次醒来的希望。
就此变成了只有呼吸的温热躯壳。
因为绝望而发出哀鸣的灵魂永远受困于不受控制的肉身之中。
室内灯光照耀下，散发着无机质光芒的头盔缓缓从男生的头顶脱离，直接坠落在地，镜面般光滑的表面出现了细微的裂痕。
永久损毁。
教室内。
“退出虚拟现实！”
“怎么退出不成功？”
“我靠，我也是！”
室内的尖叫声不绝于耳，但更残忍的真相却在后面。
这个教室内的所有学生都被困在了虚拟现实世界中了。
除了作为实验用的小白鼠任人摆布外。
别无他法。
“我是这个经过改造的虚拟世界，也就是炼狱的统治者，你们可以称呼我旧神。”中年人淡淡道：“闲话少说，就让我们开始第一个游戏吧。”
“你对旧神的年龄有什么想法吗？”虚幻的少女不请自来，再次出现在陈磊身旁，轻笑道：“讲道理，既然他夺取了灵子计算机权限，理应换一个更年轻的躯体惊艳亮相，不是吗？”
“我说过，不要出现在我面前。”陈磊蹙眉道。
“撒娇和耍赖是妹妹的特权呢。”少女明媚的眼眸中带着狡黠，自顾自打开了话匣子：“回到问题本身上来，因为年富力强的中年人不管在那个时代都是站在顶点的。”
“谁是世界上最强大的神？”
“奥丁、朱庇特、宙斯伟人很少有年轻人，伟人是父亲，有很多孩子。”
陈磊淡淡道：“这话在理，但和我有什么关系？”
“精神扭曲下产生的幻象也是有感情的，哥哥。”宋筱筱微微一笑：“我从不会让你输，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之外还会有其他人爱你如生命？”
陈磊不答。
“其实你可以考虑拿第一的，只要你想，就算旧神不中意你，我也会助你摘得桂冠。”似乎早就习惯了被冷遇，宋筱筱见怪不怪的笑道：“灵子计算机几乎统御人类世界的方方面面，如果能够夺取到它的话，确如旧神所说，再造一个新的人类世界成为神也不在话下呢。”
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与其说是不想说话。
不如说是被什么给吸引了。
在全班陷入混乱之际。
只有陈磊缓缓走向了依旧倒在血泊中没有意识的幻影般的尸体。
满地可见的猩红。
浓墨重彩般的在教室里添上了令人难以忽略的色彩。
陈磊神使鬼差般的蹲下身，伸出一根手指在地面上的猩红之血上轻轻一蘸，然后缓缓放进了嘴巴中。
鲜血融化在唇齿间。
铁锈一般的滋味。
异样的快感涌上陈磊心头。
眼前的世界逐渐远去。
四周叫闹声渐渐消散。
恍恍惚惚。
宛若混乱谲诡的梦境之中。
令他下意识感慨道：“真好！”
声音轻柔中带着一丝满足。
精神分裂之阴性症状：无动机。
患者对一般且目标明确的活动缺乏坚持下去的能力，就好比是目前按部就班以升学为明确目标的学校生活，病情严重时，陈磊只想整天坐着什么也不做。
但不知道为什么陈磊突然间有些喜欢上了旧神带来的这个血腥的游戏。
混乱却守序。
触目可及的猩红之血带着说不出的美感。
难以言喻的冲动瞬间击中了本就消极厌世的陈磊。
——我一定要参加！
顷刻间，陈磊似乎察觉到有什么不对，骤然从失神的状态中恢复正常。
“你真有趣。”旧神嘴角微扬，居高临下的看着蹲在地上的陈磊，笑容令人难以捉摸。
精神分裂症是一种复杂的综合征，它不可避免地对患者的生活造成毁灭性的影响。
媒体的报道对社会大众的误解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例如精神病人残杀家人之类的新闻，让大家以为精神分裂症患者都是非常危险，有暴力倾向的。
因为未知，所以恐惧。
实际上，精神分裂症患者并不比任何社会上的其他人更有暴力倾向，但是很多影视剧或小说都把精神分裂症患者塑造出了一个暴徒，就像人们常常误把精神分裂症误解成人格分裂一样。
陈磊微微一怔，只觉得旧神注视自己的目光中有什么说不出的不对。
因为精神分裂这个病，他常常会遭遇到别人的辱骂和误解，在学校中也经常遭受到排挤，终日孤独地承受着各种痛苦与折磨。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精神分裂症的患者们才是一群真正意义上的弱势群体。
但旧神的目光冷冽又明亮，仿佛德高望重长辈在看着前途光明的后辈一样，目光中诡异中透露着期待。
只不过在下一刻，旧神的表情恢复了平静，淡淡道：“规则讲解完毕，所有人前往第一关。”
或许在特殊的环境下，本被社会排挤和误解的特殊人群，会绽放出不一样的光彩。
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
粗粝的水泥地面倏然裂开，深不可测的黑洞在陈磊身下出现，无可抵挡的吸引力传遍全身。
除了坠入地狱之外别无选择。
无尽黑暗将陈磊包围其中。
意识的最后一刻，陈磊只觉得自己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根本没有丝毫选择权，唯一在心中泛出的却是身不由己般的无助感。
随后他陷入了无知无觉的沉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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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者与死者的区别在于什么？
区别在于没有灵魂。
据研究发现，人类在死亡时的体重会减少075盎司，21克。
这通常被认为是灵魂的重量。
星历3000年跨时代的发明是什么？
意识储存。
意识的储存让人类实现了创造虚拟现实的梦想，让每一位深受桎梏的灵魂得以解放，这项技术经过周而复始、连绵不断的推广，与人体传送技术并称为成为了影响世界的两大技术。
不管身在何处，人们都能通过虚拟头盔进入虚拟现实世界，享受广阔无垠、光怪陆离般的世界。
提及于此，必然绕不开灵子计算机。
关于灵子计算机来历的传闻，自出现时从来没有断过。
据传，它是在51区内现存的外星战舰遗骸中被发现的，采用不知名地外文明科技制造而成的。
据传，它是坠入海渊之中的亚特兰蒂斯之国瑰宝，凝聚了史前人类智慧与科技的结晶。
据传，它是至今下落不明的、被誉为人类最强大脑的joker所造，如同古代神话中感孕而生的帝王，joker某夜在梦境中闯入了未知之地，在虚幻未知中有感而发，因此才机缘巧合之下有了灵子计算机的宏伟蓝图。
这些众说纷纭的传闻并没有得到官方的回应，因此人们从来都不知道真相究竟是什么，灵子计算机诞生的缘由至今成迷。
但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灵子计算机是人类世界唯一一台具有人格的超级计算机，掌控虚拟现实世界的一切，遵循人类拟定的九大协议，被誉为理想国的执剑人。
或许只有遵循程序与代码运行的计算机才能做到平息纷争的绝对公平。
也在某种意义上，杜绝了虚拟现实世界里的一切危险与阴谋。
“这是在开玩笑吗？”半晌，教室里一位男生戏谑道。
“可不是吗？”
“笑死人了！”
不只是他，其他人也跟着哄笑起来。
转眼间教室里变成了欢乐的海洋。
整个教学楼外一片虚无，仿佛万界的起点一般，领域之外是吞噬一切的原暗。
而那漫漫无边的原暗，究其根本也不过是排列组合下的1和0，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元素。
换句话说，包括教室在内的整个教学楼都身处于虚拟现实世界中，而这一切的都在灵子计算机的绝对领域掌控中。
彼此厮杀？
夺取权限？
为什么不直接说地球要毁灭了呢？
简直可笑。
“哥哥，你觉得他说的是真的吗？”熟悉的身影在陈磊身边轻笑道。
那是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留着海藻般的碎发，将美丽的侧脸隐没在碎发的阴影下，像极了一只慵懒妩媚的猫。
此刻她正笑望着陈磊，笑容如同春水一般清丽动人，在悄无声息间摄人心神。
“我说过，不要出再现在我面前！”陈磊蹙眉道。
王宽明微微一怔，似乎察觉到了陈磊的异状，神色古怪地望向了他：“陈磊，你在和我说话吗？”
“嘘——”少女的眼神中带着些许狡黠，轻笑道：“我好歹是你的妹妹，不要这么薄情嘛。”
“不，你不是。”陈磊没有理会王宽明的疑问，只是看着少女冷冷道：“你只是存在我心底的幻象。”
精神分裂症症状——视幻觉。
而视幻觉往往伴随着听幻觉。
例如，有患者在半夜看见魔鬼站立在床头，微笑着说前来夺走他的灵魂。
那些幻觉很可能唆使患者去做一些不道德或者危险的行为，而精神分裂症患者往往还可能回答这些声音，甚至于不存在的声音对话。
陈磊的幻觉便是总在身边出现一个妩媚如猫的少女，自称是她的妹妹。
“你真相信那些心理医生所说的？你真觉得自己是精神分裂？”少女微微一笑：“基因创造了我们的和心灵，也是基因驱使着你，帮你做决定，选择你的人生。”
“不要老是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我听不懂。”陈磊微微眯着眼睛，伸手转向了笑容妩媚的少女，却扑了个空。
半晌，他冷冷道：“消失吧。”
如同井中月、镜中花一般，虚幻的少女缓缓波动中，如同投入了一颗小石子般的湖面。
少女微微一笑：“根本没有人缘，隐藏在人群中却什么都不做。”
“看上去对什么都不在意。”
“其实哥哥你心里很明白，自己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话音刚落，少女彻底消失在了陈磊面前，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等陈磊再回过神来的的时候，同桌王宽明一脸关切道：“陈磊，你没事吧？是今天没吃药吗？”
“还真是。”陈磊勉强笑笑：“恐怕我今天要早退了。”
精神分裂症是一组病因未明的重性精神病，多在青壮年缓慢或亚急性起病，临床上往往表现为症状各异的综合征，涉及感知觉、思维、情感和行为等多方面的障碍以及精神活动的不协调。
患者一般意识清楚，智能基本正常，但部分患者在疾病过程中会出现认知功能的损害。
病程一般迁延，呈反复发作、加重或恶化，部分患者最终出现衰退和精神残疾，但有的患者经过治疗后可保持痊愈或基本痊愈状态。
自从六年前陈磊被发现昏倒在家中时，在医院时醒来便被这突如其来的病症击中了。
因此药物治疗也是必不可少的一环。
——无聊的闹剧。
——必须要迎合的关心之人。
——时时刻刻必须要在人群中装作和其他人一样。
——真特么累！
“退出虚拟现实。”陈磊淡淡道。
在某个瞬间他甚至恨死了人与人之间千丝万缕的关系，为什么人与人之间总会产生一些错综复杂的事情，难道不可以一辈子一个人吗？
阳性症状是精神分裂症患者较常人来说多出来的异常情况，而阴性症状就是他们较常人来说缺少的正常情况。
精神分裂症患者这种对环境的情感反严重减少或完全丧失的表现，就是我们阴性症状中的一种：情感淡漠。
不管发生什么，病人在大多数时间都面无表情，甚至周围发生的事情一点反应也没有。
丧失调生活、工作的热忱和乐趣，对任何事都兴趣索然。
体验不出天伦之乐，对既往爱好不屑一顾，常闭门独居，疏远亲友，回避社交。
典型的情感淡漠。
然而意外发生了。
意料之中的退出界面并没有被呼出。
“退出虚拟现实！”陈磊眉心一拧，再次大声道。
眼前的视界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啊啊啊——”
“这人不是中邪了？！”
突然间教室内传来了女生们一声声的尖叫和男生们的怒吼声。
陈磊漫不经心地望向了身后。
却不由得微微一怔。
映入眼眶的是熟悉的同学，他正死死掐着自己的脖子。
似乎是因为极度缺氧的缘故，全身皮肤、嘴唇、指甲青紫交加，口水随意从口腔中溢出，流了一身，布满红血色的眼珠似乎要爆出眼眶一般，看起来狰狞又可怕。
很矛盾。
陈磊似乎想到了什么，目光一动。
——这不就是之前那个嘲笑广播里说话人的同学吗？
——难道说这是杀鸡儆猴？
“科技进步的危险在于，人类不再畏惧死亡，不把死神看作是精妙的比喻。但惧怕死亡其实是有好处的，毕竟恐惧常常伴随着顺从，不是吗？”伴随着声音的出现，一道身影由虚转实，出现在了教室讲台前，淡淡道：“这姑且算是一个小惩罚吧。”
那是一个面容棱角分明的中年人。
他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的看着教室里的所有人。
手工定制的黑西装看起来异常笔挺，暗金色花纹的领带上别着红宝石领带夹，醇厚的男士香水味从衣领、袖口处传来。
映衬着他毫无表情的脸和锐利的目光，似带着无形的威压。
竟让教室里人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啪——”穿着黑西装的中年人打了个响指。
如同点石成金的炼金术，原本死死掐着自己脖子的同学浑身一颤，铁钳一般的双手终于放松开来，久违的空气重新涌入他的腹腔，令他苍白如纸的脸颊再次恢复了些许血色。
但不止如此。
虚幻的白银巨剑由虚凝实。
遵循万有引力瞬间坠落。
横空刺穿了才从窒息中恢复的那位同学。
伴随着巨剑锋刃撕裂的闷响。
人类脆弱的被凭空腰斩。
“咳咳咳。”
咳血声是他在虚拟现实世界中发出的最后声音。
随即只有上半身的男生倒在了血泊中，永远停止了呼吸。
全班五十六人的第一个遇害者产生了。
陈磊的瞳孔骤然紧缩。
虚拟现实之外。
躺在家中的男生完好无损的躯体一阵抽搐，随即意识坠入了黑暗的深渊之中，丧失了再次醒来的希望。
就此变成了只有呼吸的温热躯壳。
因为绝望而发出哀鸣的灵魂永远受困于不受控制的肉身之中。
室内灯光照耀下，散发着无机质光芒的头盔缓缓从男生的头顶脱离，直接坠落在地，镜面般光滑的表面出现了细微的裂痕。
永久损毁。
教室内。
“退出虚拟现实！”
“怎么退出不成功？”
“我靠，我也是！”
室内的尖叫声不绝于耳，但更残忍的真相却在后面。
这个教室内的所有学生都被困在了虚拟现实世界中了。
除了作为实验用的小白鼠任人摆布外。
别无他法。
“我是这个经过改造的虚拟世界，也就是炼狱的统治者，你们可以称呼我旧神。”中年人淡淡道：“闲话少说，就让我们开始第一个游戏吧。”
“你对旧神的年龄有什么想法吗？”虚幻的少女不请自来，再次出现在陈磊身旁，轻笑道：“讲道理，既然他夺取了灵子计算机权限，理应换一个更年轻的躯体惊艳亮相，不是吗？”
“我说过，不要出现在我面前。”陈磊蹙眉道。
“撒娇和耍赖是妹妹的特权呢。”少女明媚的眼眸中带着狡黠，自顾自打开了话匣子：“回到问题本身上来，因为年富力强的中年人不管在那个时代都是站在顶点的。”
“谁是世界上最强大的神？”
“奥丁、朱庇特、宙斯伟人很少有年轻人，伟人是父亲，有很多孩子。”
陈磊淡淡道：“这话在理，但和我有什么关系？”
“精神扭曲下产生的幻象也是有感情的，哥哥。”宋筱筱微微一笑：“我从不会让你输，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之外还会有其他人爱你如生命？”
陈磊不答。
“其实你可以考虑拿第一的，只要你想，就算旧神不中意你，我也会助你摘得桂冠。”似乎早就习惯了被冷遇，宋筱筱见怪不怪的笑道：“灵子计算机几乎统御人类世界的方方面面，如果能够夺取到它的话，确如旧神所说，再造一个新的人类世界成为神也不在话下呢。”
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与其说是不想说话。
不如说是被什么给吸引了。
在全班陷入混乱之际。
只有陈磊缓缓走向了依旧倒在血泊中没有意识的幻影般的尸体。
满地可见的猩红。
浓墨重彩般的在教室里添上了令人难以忽略的色彩。
陈磊神使鬼差般的蹲下身，伸出一根手指在地面上的猩红之血上轻轻一蘸，然后缓缓放进了嘴巴中。
鲜血融化在唇齿间。
铁锈一般的滋味。
异样的快感涌上陈磊心头。
眼前的世界逐渐远去。
四周叫闹声渐渐消散。
恍恍惚惚。
宛若混乱谲诡的梦境之中。
令他下意识感慨道：“真好！”
声音轻柔中带着一丝满足。
精神分裂之阴性症状：无动机。
患者对一般且目标明确的活动缺乏坚持下去的能力，就好比是目前按部就班以升学为明确目标的学校生活，病情严重时，陈磊只想整天坐着什么也不做。
但不知道为什么陈磊突然间有些喜欢上了旧神带来的这个血腥的游戏。
混乱却守序。
触目可及的猩红之血带着说不出的美感。
难以言喻的冲动瞬间击中了本就消极厌世的陈磊。
——我一定要参加！
顷刻间，陈磊似乎察觉到有什么不对，骤然从失神的状态中恢复正常。
“你真有趣。”旧神嘴角微扬，居高临下的看着蹲在地上的陈磊，笑容令人难以捉摸。
精神分裂症是一种复杂的综合征，它不可避免地对患者的生活造成毁灭性的影响。
媒体的报道对社会大众的误解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例如精神病人残杀家人之类的新闻，让大家以为精神分裂症患者都是非常危险，有暴力倾向的。
因为未知，所以恐惧。
实际上，精神分裂症患者并不比任何社会上的其他人更有暴力倾向，但是很多影视剧或小说都把精神分裂症患者塑造出了一个暴徒，就像人们常常误把精神分裂症误解成人格分裂一样。
陈磊微微一怔，只觉得旧神注视自己的目光中有什么说不出的不对。
因为精神分裂这个病，他常常会遭遇到别人的辱骂和误解，在学校中也经常遭受到排挤，终日孤独地承受着各种痛苦与折磨。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精神分裂症的患者们才是一群真正意义上的弱势群体。
但旧神的目光冷冽又明亮，仿佛德高望重长辈在看着前途光明的后辈一样，目光中诡异中透露着期待。
只不过在下一刻，旧神的表情恢复了平静，淡淡道：“规则讲解完毕，所有人前往第一关。”
或许在特殊的环境下，本被社会排挤和误解的特殊人群，会绽放出不一样的光彩。
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
粗粝的水泥地面倏然裂开，深不可测的黑洞在陈磊身下出现，无可抵挡的吸引力传遍全身。
除了坠入地狱之外别无选择。
无尽黑暗将陈磊包围其中。
意识的最后一刻，陈磊只觉得自己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根本没有丝毫选择权，唯一在心中泛出的却是身不由己般的无助感。
随后他陷入了无知无觉的沉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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