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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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结束之后，睢文一行人迅速地离开了现场，至于那些尸体，就要交给西港的巡逻队烦恼了。五人向林子深处前进，在行进了大约半小时之后，在一个背风的山坡下停了下来。
在找来木柴点起篝火之后，埃里克带头开始了讨论。
“让我们一件件地分析一下这些麻烦事吧，首先，那些人是怎么一回事？我一开始认为那是阿洛伊斯父亲雇佣的打手，可是他们很明显不是正常的人类。”
“应该也不是不死生物。”康拉德在一旁说道，“我见过食尸鬼，和那些人完全不同。而僵尸应该是没有血液的。”
旁听的睢文稍微有点吃惊，虽然他是被一只会说话的黑猫召唤至埃洛瓦的，但是一开始他还以为这里是个正常的异世界。而这些天以来，先是阿斯雷尔使用过的神奇法术，今天又见到了一群奇怪的家伙，现在康拉德还说她见过食尸鬼，看起来埃洛瓦根本不是什么中世纪，就是个奇幻异世界才对。
“关键应该就在这个东西了。”
埃里克举起了一个一指高的细颈玻璃瓶，瓶子里面装着小半瓶银色液体，正是从那些尸体中取出来的。那些粘稠的液体躺在瓶底，完全没有半点晃动的迹象，让睢文想起了温度计里面的水银。
“阿洛伊斯你确定你在家里见过同样的东西？”埃里克把小瓶递给了阿洛伊斯。
阿洛伊斯接过瓶子，看了一眼后点点头：“嗯。我有一次见到父亲在书房打开了一个木盒子，里面就装着这样黏黏的银色东西。肯定是一样的！”
“那你知道这是什么吗？”睢文问道。
阿洛伊斯摇了摇头。
“或许我知道这是什么。”在一旁的埃里克突然出声。
“你知道？”
埃里克没有立刻回答，在火光下，他的脸色并不好看，眼神闪烁。他伸手抓了抓头发，思索着什么。
“机械正教。”过了一会，埃里克缓缓地说道，“为什么我会没有意识到呢……”
“什么意思？”
“还记得我之前提到过的邪教徒吧，这东西就是他们的‘圣血’。”
接下来，埃里克仔仔细细地将他对机械正教所知的内容说了一遍。
这个宗教所信奉的神明是一个语言无法形容的存在，信徒们称呼其为“一”。这个宗教最核心的主张是以大一统的物性取代单一分离的灵性。从异教巢穴中所获得资料并不足以让埃里克详尽地理解这个主张的具体细节和真实含义，不过他从中知道了机械正教教徒们信仰的仪式。
信徒会将金属或者其他的东西和自身的血肉融合在一起，而他们的最终目标就是将自己变成肉身和机械的混合体。在进行这些改造之前，教徒会先将圣血植入体内，这种物质来自于他们信仰的存在，能够让肉身的束缚被解除，灵魂贴近他们信奉的神灵。
“可是我并不能明白为什么接受圣血会让这些人变成那种样子，看起来好像他的灵魂和身体分离，完全附着在了那些诡异的液体中一样。”
“他们会想办法把这种东西弄到身体里？”睢文感到一阵反胃。
“我想是的，在进行完这一步之后，教徒就会用机械来取代身体的某个部分，应该是这样的。”
“这些事情现在并不重要。”康拉德打断了埃里克和睢文的对话。
埃里克点了点头：“康拉德阁下说的对，我们不需要去详细了解这些异端邪说和他们的古怪把戏。本来在睢文你们和皮埃尔·图尔发生冲突之后我打算尽快离开这里，但是现在看起来在机缘巧合之下我们反而抓到了异教徒的尾巴。”
说着，埃里克将佩剑横放在了腿上。
“虽然我并不清楚这里的邪教徒是否和父亲的失踪有关，但是既然遇上了，就不能轻易地放过他们。”
“这么说来阿洛伊斯的父亲是邪教徒？”睢文问道。
“如果阿洛伊斯见到的东西和我们手中的东西是一样的话，那皮埃尔·图尔必然和机械正教有关。”
一边说着，康拉德看了阿洛伊斯一眼。
睢文有些担忧地看了看身边的男孩。察觉到他的目光，阿洛伊斯仰着头，一双蓝眼睛平静的看着他。
“我没关系，只要母亲能好好的就行了。父亲什么样子，我一点也不在乎。”
一点也不在乎吗？阿洛伊斯和父亲的关系不佳，这一点睢文很明显能看出来。那个图尔先生一副专横的样子，阿洛伊斯为此离家出走也不意外。但是现在看起来阿洛伊斯和父亲之间并不只是有矛盾那么简单。还有之前在阿洛伊斯身上出现过的奇怪蓝光，和今天自己吸收的黄色光球有联系吗？
“睢文，你在想什么？”康拉德注意到睢文神情恍惚，开口问道。
“额，没事。我，我有话想和阿洛伊斯单独聊聊。”
说着，睢文拉住了阿洛伊斯的胳膊，带着他离开了篝火边。
在篝火不远处，睢文和阿洛伊斯面对面地站着。
“嗯，阿洛伊斯，我有话想要问你。”
阿洛伊斯没说话，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父亲对你应该很不好，可是康拉德他们现在想要对付你父亲，这样也没关系吗？”
如果是那个康拉德的话，皮埃尔·图尔会被整死也说不定。睢文就是这样觉得的，不过他并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以免吓到阿洛伊斯。
“那个人，就算是死了我也无所谓。”
睢文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以前也不止一次和父亲大吵大闹，也说过很多所谓断绝关系的气话。但是他从来没有哪怕一个瞬间想到过“死”这个字眼。
而阿洛伊斯呢？这个孩子话很少，表情也很少，给睢文的感觉就是他始终有心事，压抑着自己的感情。而现在这句话，睢文隐隐约约地察觉到，很可能是阿洛伊斯的真实想法。
那么，问题来了。
“你父亲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你这么恨他？”
阿洛伊斯沉默不语。
“额，如果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
睢文忽然有些心疼，眼前的这个孩子还只有九岁，看起来柔弱而无助。他会独自逃离家中，会憎恨自己的父亲，那他究竟经历了怎样的痛苦呢？而现在自己还要让他再重新回忆这些事情。
“睢文听过炼狱的故事吗？”
“炼狱？”
“母亲告诉我，有罪的灵魂在死后会在炼狱里被火焰灼烧，被荆棘抽打，作为对活着的时候犯下罪孽的惩罚。”
“为什么要说这个？”
阿洛伊斯没有回答，忽然做了一个睢文意想不到动作。
他猛地把自己的上衣脱了下来。
“阿洛伊斯？”
睢文下意识地移开了视线。
“请看着我！”
睢文又把目光移了回来，然后他看到了。
“这是！”
数不清的细长青紫色伤痕，那是被皮鞭之类的东西抽打之后才会留下的痕迹。这些伤痕横七竖八的排布在阿洛伊斯的身上，带着残忍和恶毒的气息。
睢文双拳紧握。
“你父亲打的？”
阿洛伊斯点了点头，然后又转过了身。
他的后背上同样也有着无数的瘀伤，除此之外，还有更为异常的东西。
一个用火钳一类的东西烫出来的印记。
阿洛伊斯的右肩靠近脖颈的地方，在本来应该是白皙娇嫩的肌肤上，焦黑坏死的皮肤形成了一个印记。直径大约三英尺的六角形中有一个拇指大小的圆形，两者间的空隙中有一些扭曲的弧线。看起来是个古怪的图案，不知为何，睢文在见到这个图案的一瞬间便产生了不祥的预感和强烈的厌恶。
“这是什么？”
“这是印记，我作为祭品的印记。”阿洛伊斯转身看着睢文，“母亲说罪人死后会在炼狱里受苦，但是我已经经历过炼狱了。”
他的气息混乱，眼神不断地颤抖。
睢文愣了一下，然后抢过阿洛伊斯手中的衣服，飞快地又套到了他的身上。
接着，睢文紧紧地抱住了阿洛伊斯。
混蛋！一个九岁的孩子，还是自己的儿子，那个混蛋居然能下的去手！
“阿洛伊斯！我答应你，我一定让那个混蛋接受惩罚。罪人根本不用在炼狱里接受惩罚，他们应该在活着的时候就付出代价！”
“我不在乎。”阿洛伊斯小声地回答，“他怎么样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只想离开他，离开那个家。”
睢文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抱着阿洛伊斯。人皆有不忍之心，就算是看到一只小动物受伤尚且会于心不忍，更何况是阿洛伊斯这样的一个孩子呢？
“睢文。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什么事？”
“请不要告诉别人。”
……
过了一会，睢文和阿洛伊斯重新回到了篝火旁。
“我们刚刚已经讨论出了结果。”埃里克说道。
“什么结果？”
“我们要查清皮埃尔·图尔是否和机械正教这个邪教有关联，如果有的话，我们就想办法揭穿这一点。”
“只要拿到了确切的证据，那他就在劫难逃。”康拉德在一旁说道，“公教会是绝对不会允许一个地方的重要人物和异端邪说有染的。”
睢文听到这话不禁看了康拉德一眼，他记得很清楚，康拉德的父亲就是因为宗教问题被诬陷处死的。
“现在的问题就在于皮埃尔·图尔肯定已经提高了警惕，调查他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情。”埃里克说道。
“那要怎么做？”
“诱导。”康拉德答道。
“我们打算为他准备一个陷阱，如果那位图尔先生不够冷静的话，就会上了我们的当了。”
埃里克的语气轻快，一边说着一边露出了微笑。
他和康拉德商议的计划并不复杂。首先让康拉德，睢文还有阿洛伊斯现身，三个人到斯佩奇的教会驻地去。假装向教会举报皮埃尔·图尔和邪教有关的事情。皮埃尔·图尔作为西港的地头蛇之一，不可能发现不了这件事，而这正好遂了康拉德的意。
“因为我们并没有确实的证据证明之前的那些杀手和图尔有关，所以我们没办法直接请求教会介入。但是即使皮埃尔·图尔知道这一点，他也肯定会有所行动，比如说，想办法将一些对自己不利的物证转移。”
这就是所谓的打草惊蛇。
“然后我们就趁他有动作的时候想办法找到证据？”
埃里克点了点头：“没错，就是这样。我猜他会想办法把一些东西带出西港，或者干脆暂时离开这里。不管他怎么做，都会产生一些缝隙，关键就在于那些缝隙够不够我们把手伸进去。现在已经不早了，今天先休息一下吧，守夜的事情还和以前一样。明天我们先回到斯佩奇，然后再仔细地分析一下计划。”
讨论结束之后，众人开始准备休息。现在已经是午夜时分，阿洛伊斯很快就进入了睡眠之中，下一个则是睢文。
不知过了多久，睢文忽然从睡梦中惊醒。他睁开眼睛，看到康拉德正俯视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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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一件件地分析一下这些麻烦事吧，首先，那些人是怎么一回事？我一开始认为那是阿洛伊斯父亲雇佣的打手，可是他们很明显不是正常的人类。”
“应该也不是不死生物。”康拉德在一旁说道，“我见过食尸鬼，和那些人完全不同。而僵尸应该是没有血液的。”
旁听的睢文稍微有点吃惊，虽然他是被一只会说话的黑猫召唤至埃洛瓦的，但是一开始他还以为这里是个正常的异世界。而这些天以来，先是阿斯雷尔使用过的神奇法术，今天又见到了一群奇怪的家伙，现在康拉德还说她见过食尸鬼，看起来埃洛瓦根本不是什么中世纪，就是个奇幻异世界才对。
“关键应该就在这个东西了。”
埃里克举起了一个一指高的细颈玻璃瓶，瓶子里面装着小半瓶银色液体，正是从那些尸体中取出来的。那些粘稠的液体躺在瓶底，完全没有半点晃动的迹象，让睢文想起了温度计里面的水银。
“阿洛伊斯你确定你在家里见过同样的东西？”埃里克把小瓶递给了阿洛伊斯。
阿洛伊斯接过瓶子，看了一眼后点点头：“嗯。我有一次见到父亲在书房打开了一个木盒子，里面就装着这样黏黏的银色东西。肯定是一样的！”
“那你知道这是什么吗？”睢文问道。
阿洛伊斯摇了摇头。
“或许我知道这是什么。”在一旁的埃里克突然出声。
“你知道？”
埃里克没有立刻回答，在火光下，他的脸色并不好看，眼神闪烁。他伸手抓了抓头发，思索着什么。
“机械正教。”过了一会，埃里克缓缓地说道，“为什么我会没有意识到呢……”
“什么意思？”
“还记得我之前提到过的邪教徒吧，这东西就是他们的‘圣血’。”
接下来，埃里克仔仔细细地将他对机械正教所知的内容说了一遍。
这个宗教所信奉的神明是一个语言无法形容的存在，信徒们称呼其为“一”。这个宗教最核心的主张是以大一统的物性取代单一分离的灵性。从异教巢穴中所获得资料并不足以让埃里克详尽地理解这个主张的具体细节和真实含义，不过他从中知道了机械正教教徒们信仰的仪式。
信徒会将金属或者其他的东西和自身的血肉融合在一起，而他们的最终目标就是将自己变成肉身和机械的混合体。在进行这些改造之前，教徒会先将圣血植入体内，这种物质来自于他们信仰的存在，能够让肉身的束缚被解除，灵魂贴近他们信奉的神灵。
“可是我并不能明白为什么接受圣血会让这些人变成那种样子，看起来好像他的灵魂和身体分离，完全附着在了那些诡异的液体中一样。”
“他们会想办法把这种东西弄到身体里？”睢文感到一阵反胃。
“我想是的，在进行完这一步之后，教徒就会用机械来取代身体的某个部分，应该是这样的。”
“这些事情现在并不重要。”康拉德打断了埃里克和睢文的对话。
埃里克点了点头：“康拉德阁下说的对，我们不需要去详细了解这些异端邪说和他们的古怪把戏。本来在睢文你们和皮埃尔·图尔发生冲突之后我打算尽快离开这里，但是现在看起来在机缘巧合之下我们反而抓到了异教徒的尾巴。”
说着，埃里克将佩剑横放在了腿上。
“虽然我并不清楚这里的邪教徒是否和父亲的失踪有关，但是既然遇上了，就不能轻易地放过他们。”
“这么说来阿洛伊斯的父亲是邪教徒？”睢文问道。
“如果阿洛伊斯见到的东西和我们手中的东西是一样的话，那皮埃尔·图尔必然和机械正教有关。”
一边说着，康拉德看了阿洛伊斯一眼。
睢文有些担忧地看了看身边的男孩。察觉到他的目光，阿洛伊斯仰着头，一双蓝眼睛平静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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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也不在乎吗？阿洛伊斯和父亲的关系不佳，这一点睢文很明显能看出来。那个图尔先生一副专横的样子，阿洛伊斯为此离家出走也不意外。但是现在看起来阿洛伊斯和父亲之间并不只是有矛盾那么简单。还有之前在阿洛伊斯身上出现过的奇怪蓝光，和今天自己吸收的黄色光球有联系吗？
“睢文，你在想什么？”康拉德注意到睢文神情恍惚，开口问道。
“额，没事。我，我有话想和阿洛伊斯单独聊聊。”
说着，睢文拉住了阿洛伊斯的胳膊，带着他离开了篝火边。
在篝火不远处，睢文和阿洛伊斯面对面地站着。
“嗯，阿洛伊斯，我有话想要问你。”
阿洛伊斯没说话，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父亲对你应该很不好，可是康拉德他们现在想要对付你父亲，这样也没关系吗？”
如果是那个康拉德的话，皮埃尔·图尔会被整死也说不定。睢文就是这样觉得的，不过他并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以免吓到阿洛伊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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睢文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以前也不止一次和父亲大吵大闹，也说过很多所谓断绝关系的气话。但是他从来没有哪怕一个瞬间想到过“死”这个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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睢文忽然有些心疼，眼前的这个孩子还只有九岁，看起来柔弱而无助。他会独自逃离家中，会憎恨自己的父亲，那他究竟经历了怎样的痛苦呢？而现在自己还要让他再重新回忆这些事情。
“睢文听过炼狱的故事吗？”
“炼狱？”
“母亲告诉我，有罪的灵魂在死后会在炼狱里被火焰灼烧，被荆棘抽打，作为对活着的时候犯下罪孽的惩罚。”
“为什么要说这个？”
阿洛伊斯没有回答，忽然做了一个睢文意想不到动作。
他猛地把自己的上衣脱了下来。
“阿洛伊斯？”
睢文下意识地移开了视线。
“请看着我！”
睢文又把目光移了回来，然后他看到了。
“这是！”
数不清的细长青紫色伤痕，那是被皮鞭之类的东西抽打之后才会留下的痕迹。这些伤痕横七竖八的排布在阿洛伊斯的身上，带着残忍和恶毒的气息。
睢文双拳紧握。
“你父亲打的？”
阿洛伊斯点了点头，然后又转过了身。
他的后背上同样也有着无数的瘀伤，除此之外，还有更为异常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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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洛伊斯的右肩靠近脖颈的地方，在本来应该是白皙娇嫩的肌肤上，焦黑坏死的皮肤形成了一个印记。直径大约三英尺的六角形中有一个拇指大小的圆形，两者间的空隙中有一些扭曲的弧线。看起来是个古怪的图案，不知为何，睢文在见到这个图案的一瞬间便产生了不祥的预感和强烈的厌恶。
“这是什么？”
“这是印记，我作为祭品的印记。”阿洛伊斯转身看着睢文，“母亲说罪人死后会在炼狱里受苦，但是我已经经历过炼狱了。”
他的气息混乱，眼神不断地颤抖。
睢文愣了一下，然后抢过阿洛伊斯手中的衣服，飞快地又套到了他的身上。
接着，睢文紧紧地抱住了阿洛伊斯。
混蛋！一个九岁的孩子，还是自己的儿子，那个混蛋居然能下的去手！
“阿洛伊斯！我答应你，我一定让那个混蛋接受惩罚。罪人根本不用在炼狱里接受惩罚，他们应该在活着的时候就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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睢文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抱着阿洛伊斯。人皆有不忍之心，就算是看到一只小动物受伤尚且会于心不忍，更何况是阿洛伊斯这样的一个孩子呢？
“睢文。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什么事？”
“请不要告诉别人。”
……
过了一会，睢文和阿洛伊斯重新回到了篝火旁。
“我们刚刚已经讨论出了结果。”埃里克说道。
“什么结果？”
“我们要查清皮埃尔·图尔是否和机械正教这个邪教有关联，如果有的话，我们就想办法揭穿这一点。”
“只要拿到了确切的证据，那他就在劫难逃。”康拉德在一旁说道，“公教会是绝对不会允许一个地方的重要人物和异端邪说有染的。”
睢文听到这话不禁看了康拉德一眼，他记得很清楚，康拉德的父亲就是因为宗教问题被诬陷处死的。
“现在的问题就在于皮埃尔·图尔肯定已经提高了警惕，调查他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情。”埃里克说道。
“那要怎么做？”
“诱导。”康拉德答道。
“我们打算为他准备一个陷阱，如果那位图尔先生不够冷静的话，就会上了我们的当了。”
埃里克的语气轻快，一边说着一边露出了微笑。
他和康拉德商议的计划并不复杂。首先让康拉德，睢文还有阿洛伊斯现身，三个人到斯佩奇的教会驻地去。假装向教会举报皮埃尔·图尔和邪教有关的事情。皮埃尔·图尔作为西港的地头蛇之一，不可能发现不了这件事，而这正好遂了康拉德的意。
“因为我们并没有确实的证据证明之前的那些杀手和图尔有关，所以我们没办法直接请求教会介入。但是即使皮埃尔·图尔知道这一点，他也肯定会有所行动，比如说，想办法将一些对自己不利的物证转移。”
这就是所谓的打草惊蛇。
“然后我们就趁他有动作的时候想办法找到证据？”
埃里克点了点头：“没错，就是这样。我猜他会想办法把一些东西带出西港，或者干脆暂时离开这里。不管他怎么做，都会产生一些缝隙，关键就在于那些缝隙够不够我们把手伸进去。现在已经不早了，今天先休息一下吧，守夜的事情还和以前一样。明天我们先回到斯佩奇，然后再仔细地分析一下计划。”
讨论结束之后，众人开始准备休息。现在已经是午夜时分，阿洛伊斯很快就进入了睡眠之中，下一个则是睢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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